更何况她对婚姻这种事早就研究得透透彻彻,既然要嫁给楚弈恒了,那就不妨多说几句好话,能增进夫妻感情当然好,就算不能,也不会掉块肉。
但是,站在灯晕里的楚弈恒已经完全傻掉了。
这桩婚事,是他一意孤行去皇帝面前求来的,不管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不论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壤之别,抛开一切外物,只说两厢情愿四个字,他并非问心无愧。
他认识白筱筱的时间并不算长,他也并非旁人猜测的那样对她一见钟情进而生死相许,为了娶她宁愿抛弃一切。
他跟楚昭月说的话是真的,没有她,他会没命。
而她心里如何想的,他以为自己也是知道的。
表面谄媚逢迎,胆小如鼠,其实坦然坚定,从不会为了不能改变的事情挣扎。
自己要跟着她去当差,她小心伺候着,自己乱点鸳鸯谱,她接着。
对她好也罢,不好也罢,她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丝毫不甘不愿的破绽。
赐婚的圣旨下来,她那呆愣间的惊愕,不经意的躲避,足以说明她的不情愿。
可她一声不吭,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笑眯眯地遵了旨,一言不发地住进了他的卧房,顺从而无所谓,好似女儿家的名声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所以他一直以为,她心里对他,顶多是有好感,并不曾是真正的喜欢。
可此刻灯光下笑意盈盈的这个少女,和那日他从河里捞出来之后扑进他怀里的少女蓦然重叠——
只有这么短暂的两个瞬间,他似乎感觉到,她是真的想要抓住他的。
可自己……楚弈恒心口一阵难言的悸动涌了上来,他走过去,展开双臂紧紧地把笑靥如花的少女抱在怀里,埋首在她肩头,久久无法言语。
白筱筱被他勒得差点儿断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做什么要说这种亲热的言语去撩拨一个古人?
但是古人不是最讲究女子要矜持吗?为何楚弈恒不大声斥责她不知羞耻,然后在心里沾沾自喜,反倒如此激动?
难道楚弈恒喜欢的就是不矜持的女子?
老天爷啊,这不仅是个神经病,这还是个闷骚的病娇。
白筱筱想想以后,不由得眼前一黑,恨不能当场晕过去。
只是楚弈恒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将她抱在怀里,认认真真地开始盘问她:“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悦于我的?”
心悦?我心悦你八辈祖宗啊。
白筱筱困得要命,想了想,只能挑了最具有真实性的事情来说:“就那次,你把我从河里救上来那一次,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嗯,的确该以身相许,算你识趣。”
扯到这个话题,楚弈恒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想了想又问:
“那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我还会不会回来?有没有哭过?若我不回来了,你会去京城寻我吗?”
这……这都是什么见鬼的问题啊?白筱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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