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太爷的院子里。

被一群女人围着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族长老太爷脑袋都要炸了。

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发稀拉的头皮,十分同情自己仅剩的几根头发丝儿。

为了保住这几根宝贝,老太爷提起嗓子,一声吼:

“都给我住口!妇人之见!愚蠢无知!筱筱若是要嫁人,迟早要来和我们说,到时候先看夫家再说话,你们连这点眉眼高低都不懂?

还有柳枝,你既然嫁了人,就少来掺和娘家事,管好自己家里是正经,别当你男人天天逛窑子没人知道!从前不说是给你留几分脸面,你还蹬鼻子上脸来管白家的事,先把你自己家里管明白再说!”

老太爷中气十足一阵大骂,骂得一群老妇女个个脸色惨白。

穿戴富贵,嚷嚷着要把白筱筱除族的那个女人更是摇摇欲坠差点儿气昏过去。

她叫白柳枝,是白筱筱名义上的姑姑,所以今天才多说了几句。

老太爷却这么揭她老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悲愤交加之下,她也不敢反驳老太爷,心里却更恨白筱筱了。

这个野种,克死了她哥,还霸占了白家的家产,和她娘就是一对贱人!

她一定要让这小贱人把白家的家产吐出来!

此时骑驴走在路上的白筱筱也觉得耳根子一阵滚烫。

这么冷的天,耳朵却发烫,糟糕,是不是要冻耳朵了?

冬至那天她吃饺子了啊,怎么还能冻耳朵?

白筱筱搓搓耳朵,裹紧了身上的貂裘,继续赶路。

时近年关,衙门里都忙,她们身为官媒婆也忙。

大夏朝的老百姓都习惯在冬月办喜事儿,这个时候说媒成功率最高。

白筱筱一口气儿跑了三户人家,家家都满意,还都给她塞了红包。

怀揣着这些外快,白筱筱喜滋滋地回城,刚到衙门口,就见早上那个面向刻薄的白家妇人堵在门前。

一见着白筱筱,她就转过身,朝着衙门跪下高喊:

“民妇白柳枝,今日状告官媒白筱筱,不尊长辈,婚事自专,虐待幼弟,谋夺家产!恳请大人明断!”

“呦,你家人没少让你读书吧?瞧瞧这说起话来多利索,抑扬顿挫的,来来来,多喊几句,我进去给你叫人去!”

白筱筱跳下驴背,笑得前仰后合。

旁边路过的人也对白柳枝嗤之以鼻。

“这人告什么不好,告白官媒虐待幼弟!谁不知道白官媒把弟弟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没办法,白笺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胖起来,每天跟着姐姐来回学堂,县城里大半的人都亲眼目睹。

“小贱人!”

面对白筱筱的嘲笑和路人的议论,白柳枝气得脸都白了。

她本来还想接了白笺笺出来,拉着那小兔崽子一起告状的,可衙门的人竟然不让她进去,都是这个小贱人从中作梗!

白筱筱嫣然一笑:

“刚夸了你几句,你就原形毕露了,得,我先进去,您再等等!”

她才不在意这一声辱骂呢,只要朱老娘和县太爷在,她有把握让这人怎么吐出来这三个字,就怎么吞回去。

朱老娘当然在,只等白筱筱回来,就拉了她去县太爷面前,直说白家人想欺负这孤女弱弟。

县太爷什么人,眼皮一掀,小茶一吸溜,挥挥手打发高师爷:

“你去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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