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女士保持一如既往的微笑:“我不觉得我们是患难见真情,毕竟这些年都是我单方面在付出。”
“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法,他跟我说过,他当时出轨的原因是我不漂亮,这就证明我们从恋爱到结婚,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这段婚姻本来就缺乏感情基础,只是我单方面在付出,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看开了,我累了,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涂先生立即解释:“我承认,我以前总是觉得有点遗憾,但是这几年下来,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以前是我想错了,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别的心思,只想好好和你过日子,我会把以前亏欠你的都给你补上的,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陶女士依旧坚定地摇头:“我今天坐在这里这么冷静,是我从前多少个夜晚以泪洗面才让自己认清的现实,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如果那个女人还在等你,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还会死活不和我离婚吗?只怕你就会说人家对你情深义重,你又正好爱她,你们还有共同的血脉,你还会选择不和我离婚吗?”
场中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涂先生,本以为他会坚定的摇头,哪知道他却像老僧入定一般,很久都没出声。
主持人适时发声:“看来这个问题问到了涂先生的心里,他还需要好好想想清楚,那么我们的观察员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看法呢?”
一位一向以言语犀利着称的观察员站起来道:“我觉得,涂先生的态度正好说明了一个问题,陶女士对他和他们之间这段婚姻已经了解得很透彻,陶女士问的这个问题,看上去是个伪命题,但实际上正是印证了他们这段婚姻的根本,其实是很不牢靠的。”
“在现实里,男人结婚是为了生活,而女人结婚是因为爱情。可涂先生骨子里还是个充满烂漫色彩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可能因为种种现实的原因,选择了陶女士,却变成了他的遗憾,这种遗憾在陶女士恩同再造的现实面前,看似已经消弭无形,但是内心深处却未必真正地放下了。”
“相信陶女士正是因为对涂先生的了解,才会有此一问,而涂先生果然也在犹豫。所以这段婚姻是继续还是到此为止,其实根源还在涂先生身上,因为他今时今日,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么个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男人,而是一个可能在生活甚至身体等方方面面都要依靠陶女士,才能过得更体面一些的人。”
“他不愿意放弃这段婚姻,实际上只不过还是因为需要。可这对陶女士来说就太不公平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我在咱们节目也参与调解了很多段有问题的婚姻,一般都是往拢调和,但是今天,我特别赞成陶女士的主张,也很佩服她的理智。”
……
连续三位观察员的发言都是一边倒,已经是十几分钟过去,涂先生才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深深对陶女士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接受离婚的结局,谢谢你不惜一切代价救我,希望以后余生,你都能过得开心!”
这一场,终于提心吊胆录完了,文梦冉挽着路北岑的手从录影棚回去办公室,调解失败反而心情很好:“晚上一起吃饭啊,庆祝一个清醒的女人脱离苦海。”
路北岑失笑:“你这编导当得,怕不是早就想着人家调解失败吧。”
“别瞎说,这怎么能算是调解失败呢?不过是原来只有一个人想明白了,现在是两个人都想明白了,本来就是不合适的婚姻,现在离了不是更好,又没有负担,孩子也大了,多好的事。”
“你倒是挺能给自己圆乎,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那个男的居然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总以为他还憋着什么大坏呢。”
“是真有,他说陶女士和他们厂里一个什么人关系非同一般,那个人对他们厂子当年没有倒下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我问了他有没有实证,他说没有,只是猜测。我台本里不好写,但是他可以说的,可是他最后居然放弃了。”
“我估计他怕不是被那个一百二十多万的药给整晕了,我在现场看的时候,感觉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有点神思恍惚的。”
“所以说那个陶女士还是挺厉害的,知道打蛇打七寸。算了,不提这些了,人家在家里究竟怎么回事咱们也看不到。文青定了地方,叫咱们一起去吃饭,你们俩这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我问他他怎么都不说,你赶紧给我如实招来!”
“能有什么故事,没有啊……”
“小样,还不说,快点,不然我就要行铁爪功了……”
“行行行,你别闹,我说,就是被他碰上家里安排的相亲了……”
“这么寸,你才多大啊,家里就安排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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