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落最近心情不好。

倒也没有发生特别坏的事,就是心里总堵着,感觉像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吐不出来。

俗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

郁闷的情绪需要酒精来麻痹,再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大家都这么说。

调酒师晃动摇酒壶,冰块与液体撞击杯壁的声响清脆,随后倒入杯中,推给顾客,“您的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加入了番茄汁,鲜红如血,是冷酷、残忍的代名词。

在闪烁幽暗的环境下,女人手腕纤细白皙,端着酒杯,鲜红液体不断减少。

岑寂清冷,却有种别样的致命迷人。

正所谓最冷的性子,喝最烈的酒。

突然,顾客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

他立马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楚桑落收回视线,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端详着这杯血腥玛丽。

不是说烈酒?怎么没什么感觉?

还没醉,她还很清醒。

清醒到能记起那晚江与鹤平静的表情。

清醒到记得郑艺鸥跟她说的每一个字。

那是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郑艺鸥靠在墙壁上,叫住了路过的她。

“楚律,你要收敛一下。”

楚桑落目露疑惑,“什么意思?”

郑艺鸥笃定道:“你看上江与鹤了。”

她没有反驳,“嗯。”

“我就说,一向冷漠的楚律怎么会跟我打听江与鹤。”郑艺鸥似乎有点醉,痴痴地笑着,“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了?”

她没答。

“楚律,你知道现在全城男人都在眼红吗?”郑艺鸥看她,“他们都羡慕江与鹤得到了你的欢心。”

“有段时间你几乎整日跟在身后,很难看不出你的心思。”

楚桑落垂眸。

那确实很反常,至少不是她以往的作风。

她问:“这有什么问题?”

她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是错。

“生在我们这种家庭,”郑艺鸥站直了,却摇摇晃晃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自己决定。”

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楚律,你一定了解这些事。”

楚桑落:“江与鹤很优秀。”

郑艺鸥又靠在墙壁上,跟没骨头似的,“但是,你们地位很不对等。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

她拖长了语调,“当然,要是江与鹤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楚家的名声与地位,那当我没说。”

她自顾自地笑得耸肩,“可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楚氏商业帝国如此庞大,根基稳固,想要赶超,很难很难。

郑艺鸥都明白的,楚桑落早就想到了。

她只是想,跟江与鹤在一起后,爸妈迟早会同意的。

毕竟她从没有要求过什么,这种微小的请求应该可以满足。

但问题就在于,江与鹤现在不喜欢她。

妈妈要回家了,她不能让妈妈听到这些传闻。

她不能自私地让江与鹤承担这些未知的,有形的,无形的风险。

楚桑落望着面前的血腥玛丽,扯了下嘴角,仰头一饮而尽。

先前喝的酒彷佛现在才开始发挥作用,她脑袋有点晕。

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场景。

郑艺鸥依旧在说,“楚律,江与鹤很难搞,为人还特别无趣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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