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十足的街巷里,小孩子的哭声惊天动地。一个哭了,其余孩子也都眼泪汪汪,瘪着小嘴巴。

而江与鹤不太理解他们有什么好哭的,墨眉下压,更显凶相。

小孩哭得更凶了。

这个叔叔像是一座大山,自上而下地望着他们,像电视剧里的妖怪!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楚桑落还是把自己划分为‘共犯’。小萝卜头哇哇大哭,她不由得摁了摁耳朵。

她看到江与鹤拧紧眉头,冷淡的脸上出现几许不解,几许不耐。她不擅长哄小孩,江与鹤应该更不擅长。

犹豫了片刻,她上前,弯腰,与小孩子平视,尽量柔声说:“别哭。”

她用丝巾给小孩子擦干净眼泪,“哭什么?”

小孩子对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有着天然的好感,加上丝巾香香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乖了,”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桑落轻轻给他揩去,耐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睿。”小孩子抽噎着说。

“可以告诉我哭的原因吗?”

小孩手指胖乎乎的,悄悄指了指几步之遥的男人,小小声说:“这个叔叔好吓人。”

她又问其他小孩,“你们也是因为这个哭的吗?”

“嗯!”

楚桑落哭笑不得,还真是这个原因啊。她看了眼江与鹤,后者面无表情,对小孩子的控诉视而不见。

其实小孩子声音不小,江与鹤大概率是听到了的。

“那我先替他向你们道歉,”楚桑落说,“对不起。”

小孩子低头玩着手指,闷声说:“嗯。”

楚桑落面上一柔,又接着说,“其实你们也做的不对。”

“你们把花摇到路人身上,万一有人对桂花过敏呢?”

她循循善诱道:“万一昨晚下了雨,趁着有人在树下就摇树,雨水是不是就洒到他们身上了?感冒了怎么办?”

“过敏、感冒都很难受。”

这时,其中有个孩子就说,“感冒要喝苦苦的药,还要扎针,我再也不想感冒了。”

“对。”楚桑落投出赞同的眼神,“我们都要做善良的乖孩子。”

“是不是?”

这群小孩儿大抵因为羞愧,垂下了头,没精打采地答:“是。”

“没关系的,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作为律师,楚桑落一般都跟别人在法庭上唇枪舌战。这是她第一次跟小孩子讲道理,竟意外的顺利。

她心里有股成就感,欣慰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她记起包里还有糖,一一分发出去,“好了,你们都原谅叔叔吧,以后也不能干这种坏事了。”

每个人都分到一颗糖,很快他们就发现是不同口味的。小孩子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这下都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的糖是什么味道的。

她欲转身要走,衣角却被人牵住。

“睿睿?怎么了?”

江与鹤看到这边,以为小孩子是要缠她,不悦地走过来,却听见这小屁孩一脸认真地说:“姐姐,你不要跟那个叔叔在一起。他好凶,会打人的。”

江与鹤的脸色黑了不止一个度。

为什么叫他‘叔叔’?还当面说他坏话?

楚桑落嘴角翘了翘,又蹲下身,跟小男孩强调说:“不能随便给人下定义。”

小男孩还听不懂,不敢去看旁边的凶叔叔,怯怯地说:“哦。”

楚桑落抬头,那群孩子都走到前面去了,提醒道:“你的小伙伴都走了,快去追他们。”

小男孩突然倾身抱了一下楚桑落,“姐姐再见。”

然后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加入小伙伴的队伍,摇头晃脑地走着路。

楚桑落蹲在原地,凝视着小孩儿欢快的背影。

江与鹤敛下眸子。

所有人都觉得她冷淡,可他们都没见过她温柔的样子,没有见过她平等对待男女老少的样子。

以及,她护着他的样子。

他该怎么去形容她的好。

说不出,说不清。

“伸手。”

楚桑落的命令将走神中的江与鹤陡然召回,尽管疑惑,还是照做。抬手,缓缓张开五指。

楚桑落的指尖碰到温热的掌心,带起一阵酥酥麻麻,江与鹤心肝都跟着颤抖。

他慌忙垂眼,糖纸透明,里面的糖果是乳白夹着粉红。

一颗草莓夹心软糖。

“最后一颗留给你,”楚桑落安慰似的说,“小孩子童言无忌,不要跟他们计较。”

江与鹤收拢掌心,紧紧攥着糖,却面色平淡的正经道:“我才不会那么小气。”

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草莓,还好专程给他留了草莓味的。楚桑落莫名觉得江与鹤有些傲娇,也还有点……可爱。

嗯,对,就是可爱。

她在心里狠狠给自己点了个头,非常赞同这个结论。

“你包里一直都放糖吗?”

“有四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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