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白走到木屋前,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放下袖子,又捋了捋头发这才笃笃笃敲响了门。
“进。”
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浅淡好闻的香气,她深吸了一口,觉得身上的燥热都散去了。
陆晏冉此刻正坐在桌前看书,她抬眼瞥了一眼门口的人,收回视线,目光专注的落在书页上,“何事?”
傅沛白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门口,着急解释起来:“峰主给我的那瓶药不是我故意不用的,我只是想留着这个疤,提醒自己,鞭策自己要变得更强,这样才不会被人瞧不起,被人侮辱,被人踩在脚下......我很感谢峰主给我找来的药,也很珍惜它,真的”,说完,她又怕陆晏冉不相信似的,拔腿就跑回了后山屋子,将衣柜里面的小匣子拿出来,又一刻不停地冲回了竹林小筑。
她气喘吁吁地将匣子捧到陆晏冉面前,“你看,我好好放在这里的,没,没乱扔。”
陆晏冉终于放下了书,她接过匣子打开瞧了瞧,果然那白瓷瓶身的药正好好的躺在里面,或许是怕被磕碰到,瓶身周围还塞满了棉絮。
她关上匣子,将视线挪到了傅沛白大汗淋漓的脸上去。
少年人的眉目乌黑,鼻梁高挺,下颌线随着张嘴呼吸清晰分明,她盯了片刻,转身回到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递给傅沛白。
傅沛白没敢接,那白色的手绢看着太干净了,她一手的灰怕给弄脏了,“不用了,峰主”,说完,她就一抬手,用袖子抹掉了脸颊的汗。
陆晏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又转身去衣柜旁拿出了一顶笠帽来,连带着手帕递向傅沛白,语气有种命令的意味在,“拿着。”
傅沛白偷偷瞥了眼陆晏冉不算愉悦的神色,只得连忙双手接了,小声道谢。
“谢谢峰主。”
“你走吧。”
等傅沛白出了院子,她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察觉今天峰主似乎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两指捏着手帕,生怕给弄脏了,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那帽子也干净得紧,她也是虚虚地提着一边,回到后院后,便将手帕跟帽子妥帖放进了衣柜中,这才回到空坝上忙活。
就这么又过了七日左右,新屋总算竣工了,在宽阔的坝上,数十座新屋舍冒了出来。
傅沛白美滋滋的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了独居的小屋。
蒙岩颇为不舍,“小白,你这下听不见哥打鼾了,怕是习惯不来吧?”
傅沛白心里高兴,也乐得和蒙岩逗趣,“是啊,这几天我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要不然你就别搬走了,继续跟我睡一屋吧,咱两轮流打地铺,现在屋子就我一个人了,还怪冷清的。”
“那不成,这新屋建成,总得沾沾人气。”
蒙岩也不劝了,勾搭上傅沛白肩膀,身子压过来,把她脖子都压弯了下去,“那行吧,对了,明天休息一天,然后晌午咱们去溪边烤肉吃,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河里游的,都有,可别系裤腰带来啊。”
“怎么突然要休息了?”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二小姐生辰,她求着宗主搞了一个什么围猎大会,大会上猎下的动物会分给各峰,明天还要办一天,这下咱们有口福了。”
傅沛白哦了一声,“明天你们自己吃吧,我要去帮阿若摘草药。”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阿若妹子有意思,别不好意思,说说。”
傅沛白无奈道:“真不是,你一天想啥呢?”
“后山也有那么多小姑娘,我就见你俩走得最近,时常有说有笑的,你说我看了怎么不怀疑?”
傅沛白睨他,“你让我说多少遍都是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蒙岩啧了一声,“行吧,勉强相信你,不过按说阿若姑娘那长相,那性子,你怎的瞧了不心动?你这年纪,不正是容易春心萌动的时候吗?”
“蒙大哥,你除了一天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能想点别的吗?比如什么时候教我练剑。”
“你这小子,真没意思,你别看你现在这幅无欲无求的样子,等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你就知道感情有多美好了。”
傅沛白现在一心扑在如何练武,如何变强之上,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她根本不懂,也不想去了解,更谈不上向往,所以回答得极为敷衍,“遇见了再说吧。”
“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看走了眼会瞧上你,哼。”
傅沛白不以为意,瞧了眼天色,不早了,便推搡着蒙岩往屋外去,“天色不早了,蒙大哥早些睡吧”,说罢,啪的一下关了门。
蒙岩嘟囔一句“臭小子”后便离开了。
竖日,傅沛白起了个大早,背着竹篓往山腰走去,然后钻进了老林里,拿着一把弯刀一边割开脚下的杂草,一边找寻着需要的草药。
而此刻的朝泉峰索桥处,陆清婉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女子武服,秀发高高扎起,背后垮了一把银色弯弓,正对着一名男子吩咐道:“你好好给我在苍穹峰上呆着,就负责给他们添乱知道不,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他们这群纨绔子弟了。”
这名男子显然对自家二小姐无视规则,作弊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恭声应下,便转身回了苍穹峰那边。
陆清婉向着朝泉峰深处的无人老林走去,一边走一边愤愤道:“该死的贺琮,该死的唐丘,该死的瞿鸿光,这次看我怎么超过你们,我一定要给爹爹证明我才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我也可以像阿姐一样独当一面,我也可以胜过那些臭男人!”
随即她眸光一闪,从背后拿出弓箭,搭箭上弓,利落的射出一箭,林中的野兔受惊,灵活的钻进草丛溜掉了。
一箭射空,她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往林子更深的地方走去,途中又见了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也不知道这朝泉峰的野禽怎么都这么灵活敏捷,她大半的箭都射了空,几个时辰下来,走得她脚板生疼,最后也只射中了两只个头极小的山鸡。
她气急败坏的扔掉山鸡,本来围猎赛场范围只局限苍穹峰,她为了猎得更多猎物才来了朝泉峰,谁知道这峰上的野禽这么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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