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帮忙看地那还好些,可现在是拿了钱的,今天能抓住贼,狗才是大功臣。

边上邻居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却还不肯错过这场热闹,扬声道:“志清啊,快拿掉麻袋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啊。”

“就是,可别是咱村里的呢。”

“四哥,你把麻袋拿了看看是谁。”

沈惊春身上穿的衣服白天穿着还行,但晚上温度太低,才出来这么一会,就已经冻得直哆嗦了,刚想将手放在嘴下哈口气,就被一双温暖的手给包住了。

她一看,陈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灯笼放在了地上,双手包着她的双手,视线却注意着沈志清那边,仿佛这是个很正常很自然的举动一般。

沈惊春感受着暖意,也没将手抽出来。

那边沈志清听到沈惊春的话,装作不知道小贼是沈志杰的样子,又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嘴上骂骂咧咧的就开始扯麻袋。

沈志杰却清楚的知道,如果这层麻袋被扯出下来,露出自己的脸来,那才是真的完了,就算沈惊春这个臭丫头能不追究,回到家老太太也会将他打个半死。

沈志清扯了半天,也没将麻袋扯下,这边动静太大,忍着寒冷出来看热闹的人很多,连他爹沈延东都出来了。

父子两一起上手,一下就将那麻袋扯了下来,沈志清提过陈淮放在地上的灯笼一照:“志杰?”

他都要佩服自己了,演的跟真的一样。

沈延东探头一看,见真是沈志杰脸色当即就黑了,他们隔了房的还想着帮方氏母女一把,结果沈家这些嫡亲的亲人想的是啥?

偷玉米,真亏沈志杰能想的出来啊!

“东叔,要不屋里说?沈志杰刚被我的狗咬了。”

天这么冷,又被咬了一口一路都在流血,沈灿真怕沈志杰死掉。

沈延东点点头,架着沈志杰就往沈惊春家走,还不忘吩咐儿子去沈家老宅请人。

沈家的堂屋里,被吵起来的方氏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将房里的火盆挪了出来,又去厨房烧了热水。

老宅的人来的很快,先进门的是披头散发的李氏,后面跟着沈延贵和沈志军,再后面是沈长平,然后就没有了。

不止沈惊春和方氏,连沈延东都面露惊讶来。

这种时刻,沈老太太居然没有亲自到场?

来的路上沈延贵千叮咛万嘱咐,让李氏到了之后千万不要撒泼,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进门看见沈志杰倒在地上哀嚎,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就将那点嘱咐忘得一干二净,嚎了一嗓子我的儿啊,就朝着地上的沈志杰扑了上去。

先不提被狗咬了一口,单是大冷天被人踹几脚就已经够难受了,李氏这么一扑,沈志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嘴里尖叫道:“娘你起来啊,我要死了。”

李氏听了又手忙脚乱的爬起,结果手按在儿子腿上,就摸了一手的血。

屋内只有一个火盆和两盏灯,光线很暗,李氏将手举近了一瞧,又尖叫了起来。

“沈惊春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丧了良心的,不管怎么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怎么能下得去狠手啊,你这个杀千刀的……”

沈惊春的拳头硬了!

咬着牙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说话,方氏已经冲了出去,劈头盖脸两巴掌打在了李氏脸上:“谁给你的脸骂我闺女。”

方氏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李氏被两巴掌打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爬起来就朝方氏扑去。

沈惊春这些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抬脚就当胸一脚把李氏踹的倒飞出去。

媳妇儿子都受了伤,沈延贵哪来还忍得住,只是他刚一动,站在一边的陈淮就冷冷的开了口:“根据本朝刑统盗贼律,谋划偷窃而未实施杖刑五十,偷窃而未得逞杖刑六十,赃款在十惯以下杖刑七十,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老老实实挨这几巴掌,态度诚恳的谈谈赔偿事宜。”

李氏被吓得魂飞魄散,儿子常年偷懒不好好干活,身板远没有沈志清这些少年强健,七十杖打下来,哪还有命活?

沈志杰自己也吓得够呛。

堂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终于肯闭嘴了?”沈惊春瞧着这一家子冷笑一声:“说说怎么赔吧!”

李氏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沈延贵舔着脸道:“怎么着也是一家人,侄女你看……”

方氏听到侄女两个字又忍不住开了腔:“呸,现在知道是侄女了?当初把我们一家赶出来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一点手足亲情?”

方氏越说越火大。

本来在一个村子住着,可两家离得远,平时稍微注意些就能避开,没有老宅那群糟心的玩意在眼前蹦跶,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对老宅的那股恨意也散的差不多了。

可谁曾想,老宅这群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闻着腥味就黏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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