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我如果留了疤,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男人总喜欢漂亮的女子,有了疤,我就不漂亮了。”
姜元初有些无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了指自己满是指痕的脸庞,“若你我相比,怕是难以教高下?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大不了,以后我们两个就当一辈子的寡女,相互照顾还不成吗?”
“你不一样,”月牙撅了撅嘴,“你当然不用担心,靖安王对你那么上心,定然是要收你为妾室的,怎么会嫁不出去?”
这个姜元初倒是从未想过,京中贵女数不胜数,有权有势的更多,只要靖安王愿意,哪怕是妾室也会有人争先恐后,哪里还轮得到自己,怕是连个通房丫鬟都算不上……
似乎又想得太远了些。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收我当妾室?”她心叹一句,真的太离谱了,比上天摘月亮还要离谱。
“因为他对你好,他喜欢你。”月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看,每次你遇到困难,他总是第一个出现,若他不关心你,又怎么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是吗?”她低问了一句,这话倒不假。靖安王作为辅政王,日理万机,若非用心,又怎么每次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若说是巧合,那也太叫人难以信服了。
她继续说道,“月牙,爱是这世界最廉价的东西。”
每个字都认认真真,像背诵家规那般。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若爱珍贵难得,阿爹也不至于在娘亲尸骨未寒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续了弦。
爱是这世上最可笑最荒唐的东西。
可显然,月牙不懂,因为经历不一样,她也不想破坏对方心中的美好憧憬。
“也许吧,我胡乱说说,你别太当真,我也没爱过,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不管什么滋味,她都不想尝。
“这不打紧,你只要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就好了!”月牙偷偷捂嘴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姜元初不喜欢她拿靖安王同自己开玩笑,语气生硬了起来,“还是想想如何不留疤的办法吧……”
“留就留吧,反正也没人喜欢我。”
“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元初我知道错了,你可饶了我吧!”
屋子里鲜少有了这样轻松的时刻,让姜元初压抑的心稍稍缓和了许多。
这边怀绿在祁风没有出离开王府之前就赶到了。
“祁将军,我有几句话想和崔流萤说。”她跑得气喘吁吁,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抹了把汗。
“何事?”祁风拦住她的去路,并不让她近前,也生怕崔流萤突然发起疯来伤到了她。
“这些是姑娘的意思,此去路途必然艰辛,留着兴许有用。”怀绿并未隐瞒,将手中帕子一摊。
“给我。”
“祁将军,能否通融……”
祁风面无表情,一把夺过。
“不是,祁将军,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千万别说是姑娘给的……”怀绿有些措手不及,从来就知道祁风的性子,但没想到是这般不耐烦,有些失望,想交代一句,却被侍卫拦住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
怀绿的话,祁风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只是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递了进去,“姜元初的意思。”
怀绿:“……”
“不是的,不是的,祁将军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她险些没手舞足蹈起来,奋力地解释着,侍卫以为她要违抗命令,毫不犹豫地将她架到了几丈之外。
怀绿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只能远远地看着祁风动了动嘴皮,对着马车里头说了些什么,而后一抹白色从马车里头飞了出来,玉镯子落地,摔断成几截,银两散了一地。
祁风一脸茫然地将东西从地上拾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包裹进绢帕之中,悻悻地回了头。
才回院子,便听到怀绿悲戚戚的哭喊声,“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祁风一脸茫然:“你不说完了吗?”
“你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完?”祁风越发困惑了。
“你给我说完话的机会了吗?!”怀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吓得祁风的眉头皱了又皱,转了话题道,“崔流萤没收。”
她又不是傻子,她没眼吗?东西从马车里扔出来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玉镯碎了,她听得心痛死了,还需要他在这里重复,捅一捅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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