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我没穿鞋啊,冻死了,你看不见吗?走那么快,当鬼子进村啊。江淮抬把目光悠悠转了一圈,见厉闻昭的视线仍锁在自己身上,他想了想说辞,口是心非道:“没有,我只是想多谢师尊今天的救命之恩。”
他说地乖巧,见厉闻昭神色莫测地盯着自己,他又低眉顺眼的笑道:“师尊情意,我会记在心上的,没齿难泯。”
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便只能恭维了,反正拍马屁总是没错的,上辈子就没少拍领导马屁,这辈子重拾旧活,说不定魔尊一高兴还能赏他个职位。
厉闻昭闲闲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淮仍旧是笑,他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看起来无辜又乖巧,尤其是那水漾似的笑意从眼睛里透出来,让人难辨真假。
“倒也不必,今日救你……”厉闻昭边说边转过身,继续走上了石阶,“纯属巧合。”
“巧合?”江淮不解他的意思,心道说的什么鬼话。
厉闻昭:“嗯,不过是想去祁连剑宗探探虚实罢了,本座不知道你也在那。”
“哦。”江淮压了几个时辰的问题终于被对方主动说出来,他竟觉得莫名窘迫,顿了须臾,他又问道,“师尊是去探什么虚实?”
“宋晏。”又是这么言简意赅,好像多说两个字就会怎么样似的。
江淮翻白眼,然后用余光去瞥他,突然发现厉闻昭的背后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沾了碎雪,润湿的。
“去看看宋晏是否真的发疯了。”厉闻昭补充道。
江淮登时清明,复又觉得奇怪,打架的时候不是还说宋晏在他手上吗?怎么又说去看宋晏情况了?
“师尊,你不是说宋晏在你手上吗?”
“吹的。”厉闻昭淡淡道。
江淮:“……”
“如此的话,他们会临阵自危,本座胜算就会高些。”厉闻昭同他解释。
好吧,兵行诡道不是?也确实是这位魔尊的一贯做派,但凡那群仙门的人稍稍质疑一点,他们就要被扎成刺猬了,好在作者的设定如此,厉闻昭是这群人心中的阴影,在心头压了那么多年的坎,想要迈过去,谈何容易。
一时间,江淮对这位作者感慨万千,直呼“文章乱写,胜造七级浮屠”,如果能够活到最后,他一定要给这位作者上柱香去。
“你这次去祁连剑宗偷白嵬珠,实属莽撞,该罚。”厉闻昭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这座大殿,名叫九嶷殿,屹立于舜源峰的峰顶,从这往远处瞧,能看见绵延的九峰,还有杳冥飞燕,遥遥千万里,仿佛脱离了尘世间,隐隐透出几分飘然的仙气。
江淮抬头,看见牌匾上用金石刻写出九嶷殿三个字,磅礴大气,朱漆色的殿门此时正敞开着,里面正在打扫的仆人见尊主回来了,纷纷退下。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飘飘洒洒的,很快落满了一层在石阶上。
厉闻昭进殿后,殿门应声合上,他徐步走到了殿中央,然后对江淮继续说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事后被捉住,给那群废物打成这样,更该罚。”
“啊?”江淮嘟囔,“被人打了还要罚我?”
厉闻昭听声,微微侧过首,声音不冷不淡,却叫人莫名害怕,“一群废物都能给你欺负成这样,给本座丢脸,不该罚?”
江淮:“……”这算理由吗?不用这么不讲理吧。
厉闻昭似乎是听见了他的骂声,眼风稍稍一偏,落在了他的脸上:“如此莽撞,便是丢了命,也是活该。”
“师尊,我偷那个白嵬珠是为了拿回来孝敬您嘛,就不能不罚?”江淮本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拒不承认,反正按书中所写,厉闻昭也不知道原主去找宝物的真相原因。
“是么。”又是这样,语气似问非问,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却好似能把人想法洞穿似的。
“当、当然是的了。”江淮不敢看他,语气也跟着软了几分。
“如此,便罚你面壁半月。”
哦,还算不错,总比挨打强。江淮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厉闻昭又道:“退下吧,自己去七杀阁领罚。”
“知道了。”江淮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道,他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厉闻昭,瞧见对方已经坐到了龙椅上,整个人靠在椅背,舒缓了几口气。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兴许是江淮的眼神太过灼人,又或者是他不想再看,厉闻昭眼眸一垂,微微闭目,不作任何声音。
他胸前衣襟上不知何时沾了微末的水,润湿成一片深色,整个人像是沉疴绵惙似的,嘴唇都干的发白也浑然不觉。江淮总觉得,他应该是哪里不舒服,可又不好再问,退下后,真去七杀阁领罚了。
不过领罚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换身保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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