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想问一下工作人员,视线正好扫在一个坐在最靠近墙边的女人身上,她露出了半张侧颜,不施粉黛却清纯可人,与他周围的胭脂俗粉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是他要找的人。

“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张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西服,想要走近却有些迟疑。

文姐看着那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西服确实价值五六万的纯手工订制。这个年龄穿这么昂贵的衣服,不是家里有钱就是事业成功的精英人士。

再看他要找的人,可不就是新来的那个跟朵小白花似的单纯女吗。

虽然这个男人看着挺有钱,可跟她那男朋友比起来,差的就多了。

身边的阳光被一大块阴影挡住了,纪纯纯抬头就看见张年那张油腻的脸。

两天不见,他看上去更油腻了。头发杂乱不堪,眼底的黑眼圈明显,眼底的红血丝看上去吓人,满脸写着疲惫。西装是她那晚看见的那套,不过皱的不成样子,再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味,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三月份不算热,衣服可以两三天不用洗,但这头发……

纪纯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纪小姐,是我错了,那天我喝多了酒,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骚扰您”,张年酝酿了一下情绪,主要是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遭遇,委屈的哭了起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干嘛?”纪纯纯被他的歪理邪说惊住了,“别拿喝酒说事,喝多酒的多了去了,满大街调戏妇女的也就那么一丁点,我原谅你?我就活该遭那一罪?”

吼!信息量有点大啊!

打游戏的,看小说的,刷视频的,摩拳擦掌准备接客的纷纷看了过来,那眼睛里写的八卦差点把纪纯纯活埋。

遭那一罪?那是遭哪一罪啊!

联系到前面那句调戏妇女,更是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密。

不少男同事看向纪纯纯的脸色都变了。

张年觉得自己是真的惨,明明是件小事,对方要是个差钱的,他花点钱也就算了。偏偏对方不仅不差钱,还请了一流的律师,那冷面阎王一出来,就要把他往死里整。

家门的密码也给了秦云,玉也被他拿走了,得来的却是一句尽力了。

本来程大律师准备把他往严重了整的,现在退了一步,准备关他半年。

原本他以为最多拘个半个月,交点罚款给点赔偿金的,结果半个月变半年,行拘变刑拘,他以后的未来就毁了。

不是没想回公司求秦沫,可他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保安门早就得到了消息,盯他跟盯贼似的,靠近都不许。

后来还是秦云给了他提醒,让他去找纪纯纯。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求了不知道多少人脉,才知道她居然跑到某家当二手房销售去了。

张年是真怕了,怕自己丢了工作,更怕自己的案底,于是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流着泪求纪纯纯高抬贵手。

纪纯纯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以树懒抱树的姿势贴着墙角,警惕地看着男人的鳄鱼泪。

“自己种的因,结下的果自己吃,现在知道错了,那你之前干嘛去了?!”

纪纯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张年挪动膝盖朝自己跪行,周围的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个个想看好戏。

普通的生活太无聊了,这么大出戏不得找点乐子。

张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居然生出了破罐破摔的念头来,他的脸面如今是放在脚底下踩了,要是群众的压力能让她松口,这一跪就不算白跪。

而周围的男同胞们也很是给面子,他们也不直说,让纪纯纯放他一马,只是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都跪了,肯定是真心悔过。

站着说话不腰疼,纪纯纯翻了个白眼。

张年适合地哭着说到:“我还有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都定了婚了,今年5月20就办婚礼了。”

都有未婚妻了还能做出这种事?

纪纯纯本来就很气,现在更气了。

她唰地一下蹲下来,学着张年的模样张嘴就哭:“我上有老下没小,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

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往下掉。

张年张着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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