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机是幻境中的人物,按照他方才见得美妇人表现来看,若是他说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话,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反而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若是虞机并未彻底沉沦于幻境,还记他的得鞭子,大抵会听懂他的暗示。

巫棠这句话出去,就紧盯着虞机的反应,却只见他在巫棠身旁坐下,把佩剑解下放到巫棠手里:“正巧我也觉得可惜,这剑本该该打成条鞭子才对。”

那剑很沉,触手冰凉。

巫棠匆匆瞟了一眼剑,确实是和鞭子一模一样的材质,上面所刻的符文页别无二致,剑上还有隐隐的威压灵力,是绝不属于这幻境中的产物,即便是模仿也很难模仿出这般天阶法宝。

巫棠稍稍放下了心,但虞机话说的模棱两可,大抵能确认面前这人确实是他认识的虞机,但到底是否被幻境控制他还需再试探一次。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下意识垂下眸子不想看虞机,后背绷的紧却有些弯,声音发着微不可闻的颤:“那你可还记得我是男子?”

巫棠本还以为“男子”这词又会如上次在美妇人面前那般被规则限制说不出来,却没想到此次却说得十分顺畅,半点没有规则之力的阻拦。

“我自是记得。”虞机轻轻笑了声,声线清越,语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是嘲讽,但让人难以分明这嘲讽是否带着恶意。

巫棠猛地松了口气。

果然虞机还是记得他,想起虞机方才一直任由他紧张也不解释又来了气,但转念又一想,既然虞机还记得他,那他这副样子也都被他尽收眼底,顿时糟心不已。

巫棠有心想用他惯用的耍狠伎俩威胁虞机两句,让他不敢把见到他这副样子的事情给说出去,但想到之前几次虞机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再次不长记性地自取其辱。

他有些恼羞成怒,方才那股被剥光衣服的羞耻感觉又重新漫了上来。

但他一抬起头对上虞机幽深清凉的眸子,那股气焰便丝丝缕缕消散,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巫棠耳根有些红,讷讷张了张嘴,干巴巴又把脚往后缩了缩道:“你知道……知道就好。”

“那你有没有找到从这里逃出去的关键?”巫棠急于扯开话题,不能把幻境和阵眼的事说的太明显,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词来代替,不过巫棠并不担心虞机听不懂。

“逃出去?”虞机眸子划过一道光,晦涩难明,“小棠想逃去哪?”

巫棠拧起了眉:“别装了,正事要紧。”

他说完这句话,便看到对面的虞机也同样拧起了眉:“表妹可是久病未愈,今日连番几次说起了胡话?”

巫棠僵持盯着虞机的眸子过了半刻,终于承认他好似真的猜错了,面前虞机似乎确实是知道他是男人没错,但也似乎真的陷入了幻境。

巫棠顿时有些茫然,就连虞机那么高的修为都能沦陷在这幻境里,他一个人还要带着虞机一起,能有几分胜算?

巫棠本来还没怎么把这幻境放在眼中,毕竟连他这般的金丹期修为都能保持自身的意识,但现在看来这幻境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而是把全部能量都放在了虞机身上,在秘境里待得时间越长便纠葛越深,越难从中挣脱出来。

等到虞机也彻底和秘境化为一体时也就是被幻境绞杀的那一刻,而他这被虞机带着一起进入秘境的附加物,想必绞杀时连个动静都不会发出。

巫棠思及此,抿了抿唇,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

但好在他向来不是任由人家欺负的性子,这秘境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偏要做出些动静给它致命一击。

巫棠睁着眸子佯装安静听戏的样子,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边尽量让虞机清醒过来,另一方面找出这幻境的破绽。

思及此,巫棠突然想到虞机刚才说过知道他是男子的身份。

既然虞机不记得现实中的事,那么他所说的男子身份定然就是幻境中所虚构出来的记忆。

而以巫棠对虞机粗浅的印象来看,虞机定然神识即为强大,就凭他之前把自己放在在刺骨严寒的冰洞修炼就能看出来他绝非能够轻易动摇之人,这样一个人能如此轻易就沦陷在幻境中,必然是被这幻境刺中了他心底的欲望。

而他只要把这欲望来源打碎,虞机自然就能轻松从幻境中清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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