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姜昭昭转身仰躺在懒椅上,扯过书盖在脸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行了,我知道了。”
驸马,驸马……
两个字默念,眼睛闭着,脑海里浮现的还是祁憬舟的面容,姜昭昭更烦了。
她赌气似的想,京城好儿郎这么多,她就不信找不到另一个她喜欢的!
做人要懂得取舍,她这辈子放弃祁憬舟,说不定会遇到更好的良缘。
遇不到……姜昭昭出路都想好了,搬出宫住,心情好了养几个好看的男宠,心情不好了就拉着彩云彩霞踏遍山河,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彩霞拿了新的木炭来换,暖炉里添上新炭,烧得更旺了,屋子里暖洋洋的。
她看了一眼躺在懒椅上脸上盖着书的姜昭昭,此人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胸口,均匀的呼吸声从书下传出来,八成是睡熟了。
正要叫醒时,彩云拉住她,制止了她的动作。
“嘘——”
“咱们公主这一段都睡得不好,就让她先这么着睡吧。”
彩霞点头,轻轻将书拿开,彩云取了薄毯子来盖在姜昭昭的身上。
梦里的姜昭昭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她被二哥欺负了,躲在后花园哭泣,有个小男孩儿看见了她。
小男孩明明不大,却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告诉她:“你别哭了。”
姜昭昭只觉得这语气是在凶自己,于是哭的更厉害了,哭声憋都憋不住。
小男孩高她一个头,却蹲了下来,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她。
梦里的她继续哭,小男孩没办法,眉头皱着,似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然后他语气依旧很凶,动作却温柔。
他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一边擦一边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要再哭了,会变丑的。”
听到这话的姜昭昭,在梦里果然止住了哭声,只不过眼眶湿润,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盯着小男孩看。
见她止住了哭声,小男孩儿露出了笑容,他起身道别,离开了姜昭昭的身边。
梦里小男孩一笑似明月星辰亮眼,即便梦里的姜昭昭很小,也不由看待了,不自觉抬手挥别那个小男孩。
“下次再见,我给你带糖吃,不许哭了哦。”
这句话姜昭昭长大后就忘了,自然就别说吃没吃到那颗糖。
睡了小半个时辰,她睁开了眼,周围烛光昏暗,她扭头,看见了一旁打盹的彩云彩霞。
悄悄地,姜昭昭拉开毯子,下了懒椅,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看桌子上的酒壶。
时间过去的太久,做了这个梦,她好像才隐隐约约觉得小时候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
更不幸的事情是,梦里的小男孩,长的好像祁憬舟。
那岂不是,小时候就对人家心动过?
觉得自己眼光实在糟糕之余,又不得不承认,让祁憬舟做她驸马,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人家的脸。
美色误人啊!
酒壶上刻着“酒花坊”三字,金丝缎带围在酒壶口,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丝酒香。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姜昭昭喃喃道,她戳了戳酒壶,推近又推开,来来回回好多次。
在她发呆期间,彩云彩霞就站在她身后,俩人默默看着她们公主“忧愁”,而姜昭昭本人丝毫不知道。
“彩云。”
良久后,她出声,身后的彩云上前。
“怎么了公主?”
“退回去,就说谢谢祁公子的好意,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以后就不要往来了。”
这句话语气有点冲,彩云彩霞都抬眼看向了她,眼里写着好奇。
意识到自己过于抵触了,姜昭昭换了一个缓和的口气道:“当然,对其他人也一样,以后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再让它们进掌珠殿了。”
彩云应了,收了桌子上的酒壶。
又是到嘴边的酒飞了,姜昭昭遗憾地看着被收走的酒壶,目送它被人拎出了掌珠殿。
第二天,祁府侧院,祁憬舟的书房酒柜上,多了一瓶女儿家爱喝的梨花酒。
***
“公主,您不进去么?”
景仁宫大门外,姜昭昭着一身鹅黄色的云锦梨花纹样的罗裙,头上簪花是月白玉的梨花簪,她未施粉黛的站在离宫门不远处的位置。
手里的帕子被拧成了麻花,步子却一动不动。
彩云疑惑地问,“还是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姜昭昭摇摇头,是太长时间没见母妃了,站在此处都有些陌生。
抬头看着天空上一群鸟儿飞过,姜昭昭才走向宫殿。
景仁宫的宫女太监见到姜昭昭立马下跪行礼,姜昭昭让人起身,走进了屋里。
大厅里,德妃捧着手炉,宫女给她捏着肩膀,她双眼轻闭,像在享受。
德妃年过三十仍风韵犹存,不同姜昭昭的是,她眉眼生的妩媚,眼睛一笑便令人心神一荡。
一向喜爱素雅的德妃穿了身墨绿色衣裙,发髻也是简单的样式,一支翡翠玉簪子点缀着,到让人觉得又稳重了几分。
注意到动静,德妃睁开了眼睛,看见姜昭昭进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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