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明日再说?”

彩云看姜昭昭沉默,以为她困意涌上,继而道。

面前的锦盒里,金黄的绸缎中,一支洁白无瑕的玉笛安静的躺着,在烛火下通盈剔透,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姜昭昭面无表情盯着它看,心里满是疑惑。

祁憬舟为什么会给她无缘无故的送东西?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还没交集么?

“啪——”

锦盒盖子落下,姜昭昭素白的指尖在其上点了点,然后推开了。

她恹恹地收回手,解开了披风的系带,没再看那盒子。

一边躺下一边道:“退回去吧,就说我不喜欢。”

彩云收好盒子,再抬头时,发现自家公主已经卷着被子侧躺入睡了,即便背对着她,她也能感觉到自家公主心情更不开心了。

她轻轻走过去,将床帘落下,又轻手轻脚熄灭了蜡烛,在漆黑中退出了屋子。

黑暗中的姜昭昭睁开了眼,一行泪从眼角滑落,消失在枕头上。

月光透过窗户渗进屋里,在黑暗中留下了光。

起身坐起来,姜昭昭一抬手擦眼,发觉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她不出声的哭着,暗道自己太没出息,别人送个东西也值得自己这么多情绪。

就好像上辈子怎么努力也不得到的东西,正要放弃时,却能轻而易举地碰到了。

她不懂祁憬舟为什么忽然送她东西,示好?他明明不喜欢自己,这辈子更没接触过她;有所求?可她一个公主又能帮他什么呢……

心绪复杂极了,姜昭昭理不清。

她决定不再喜欢祁憬舟了,可是碰上祁憬舟的事物,她还是会心乱如麻。

祁憬舟会主动来接触她,这是她没想到的。

不过,她重生了。

那些事情,总能避免,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了,她会选择远离,开始新的生活。

思及此,姜昭昭情绪渐渐平稳,低低的抽泣声也慢慢消失,她拿起枕边的帕子,擦干眼泪。

随后她小心翼翼起身,借着月光的明亮,来到窗边前轻轻推开了窗户。

二月份的天,夜深露重,微凉的风吹进屋内,姜昭昭被风激地打了个颤栗。

她深呼吸了几下,胸中的浊气散出去,混进来干净清凉的空气,让她脑子清明起来。

月空中有薄薄的雾,似纱笼罩着弯弯的明月,月光皎洁洒向人间。

姜昭昭向窗外伸出手,月光将她的手映得莹白,她呆呆的看了一小会,就着月光看清了手掌上的纹路。

上辈子有人可以说她长寿,结果她死于十八岁;上辈子有人说她一定能幸福美满,可惜到死也没能让祁憬舟喜欢上自己。

命数这个东西,最能欺骗的,就是自己。

春天刚到,可还是冷,就这么一会她已经感觉身上冰凉不少。

有点不高兴地收回手,搓搓手哈了口气,姜昭昭蹑手蹑脚地关上窗户,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还是被窝里温暖。”闭上眼睛,姜昭昭小声自言自语道,然后心情又出奇的好了起来。

不愉快的心情似被风吹走,姜昭昭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已经开始计划等脚好了后出宫去哪里游玩了。

不一会,有节奏的呼吸声响起,裹成粽子的人已经再度睡着。

第二日,姜昭昭坐在床上,刚醒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啊嚏”

听得她身前的彩云皱紧了眉头。

“公主?要不奴婢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姜昭昭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着彩云自责的神情,姜昭昭不免有点心虚。

“昨晚是奴婢的错,不该半夜让您看什么玉笛,平白无故着了凉。”

“许是我脚受伤了,体质这两天也差,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姜昭昭听完连忙说。

她知道如果彩云自责完了,受罪的一定是她,如果不拦着,今日后她连脱去披风的资格都没了。

虽然这时候还是有点冷,但不至于时时刻刻都披着。

在目送彩云离开的背影时,姜昭昭松了口气,她看着被缠着纱布的脚,心想这脚歪得可真有价值。

太医不一会就来了,确认只是轻微的着凉后,彩云就放心下来,恭送完太医就急忙去尚药局了。

殿里留下了彩霞,候在不远处的门口,她平日里不常说话,办事却极为稳妥。

“彩霞——”

姜昭昭喊她过来了,对方问:“公主有什么吩咐?”

床上的人微微仰头,贴进了彩霞的耳朵。

“你能不能去帮我从宫外带点酒回来?”

这话问的很小声,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彩霞震惊地刚要开口,就被姜昭昭捂住了嘴。

“嘘——小声说话。”

对方点点头,然后用同样小的音量道:“公主喝酒做什么?您是什么时候爱喝酒的?”

眼珠子转了两圈,姜昭昭发现自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上辈子嫁给祁憬舟以后,就爱上了喝酒,尤其是京城里酒花坊里的酒,是她觉得京城里最好喝的一家。

她总不能告诉彩霞,我喝那家的酒喝上瘾了吧。

“就……我听人说酒花坊里的梨花酒很香,我想尝尝。我母妃不是也爱饮酒么,如果好喝,下次给母妃带去,给她个惊喜。”

德妃喝酒是小酌即可,但也爱喝,在无聊的时候解解乏。

彩霞知道姜昭昭也会跟着德妃偶尔浅尝一二,不过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

“你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彩云,要不然我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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