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运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叫一句姑父,不过称呼到了嘴边亦或者情绪掩盖思绪,他什么都没说。
那一边,沈清闻风赶来了。
沈清有点紧张,她同样看见沈嘉运背上的乔岁。乔岁在乔大海心里的位置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乔岁虽然娇生惯养但品行端正,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情。
她怕是这次见面让乔大海对沈嘉运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清声色微颤地告诉乔大海:“这是我侄子嘉运,和岁岁是同班同学。”
“嘉运。”沈清扭头,“叫姑父。”
沈嘉运顿了顿,叫了声姑父。
沈嘉运以为乔大海一定会摁住他在原地破口大骂一番,严重者直接挥杖赶他向门外。
不过乔大海听闻他的身份后很快便恢复平静,例行公事般交代沈清照顾好乔岁,再没和他讲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开车上路扬长而去了。
璀璨的车灯将他照得睁不开眼,视线尚未清明,沈清立马翻脸:“把乔岁背到卧室!来书房找我!”
沈嘉运肩膀一僵,乔岁嘟嘟囔囔地晃着脑袋,一个劲儿蹭他,再蹭他。
阳春四月,气温已经上升了不少,夜间微风萌动,空气中漂浮着新绿的清香。
沈嘉运不做声响地将乔岁背在身后,步伐不大动作很轻。
暮色沉沉,天边星光点点。
沈嘉运踩着楼梯上了二楼,在拐角口停顿了一下,而后确定了房间,走到门口,一手托着乔岁身体,一手推开门,发出轻微声响。
灯控在门口。
他忽然松开托住乔岁的双手,乔岁的眼皮微微掀了一下,双手依旧攀附在沈嘉运脖颈处,寻着熟悉而温暖的感受,自觉地将身体再次托付给他。
他猛地呼吸了下,将人拖在柔软的大床上,顺便给她脱了外套和鞋。
做完这些,他给自己松了松领口,叹了口气。
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脖颈的线条优越修长,他没喝酒,却被她搞得沾染了一身酒气。
迷迷糊糊间乔岁动了动眼睫,许是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她扭动着肢体上手撕扯上衣。一条一字领连衣裙,被她搞得一团糟。
她像以往每一次发脾气时,双眉紧蹙,哼哼唧唧,长发糊了一脸,咒骂道:“沈嘉运……这个混蛋……”
沈嘉运停顿半秒,舌尖舔唇,气笑了。
“我?”他用食指指着自己,“混蛋?”
乔岁的眼睛轻轻动了一下,忽然转过头,看向他,脸颊红得像苹果,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沈嘉运便凑过来,眼睛与她眼睛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你是我背回来的。”
她瘪了瘪嘴,表情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十几秒后忽然唇角上扬,笑容明艳动人:“学长……为什么会背我?”
“为什么?”他懒洋洋地抬手,指尖弹了下她额角,“因为我是你大爷。”
“学长……”
“嗯?”
乔岁眨巴眨巴眼睫,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脸,眼神里迸发出的温柔与甜美是沈嘉运未曾见到过的。
沈嘉运有预感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也仅仅是预感,也仅仅是可能。
唇间覆上温热柔软之时,他脑袋里如同猛烈晃动后撕扯开易拉罐拉环的瞬间,鸡皮疙瘩从嘴角蔓延至脚底,他浑身上下如同木头般僵硬,直到酒精的味道从他口腔里面彻底弥漫开来。
小姑娘的唇角贴着他的,姿态宛如撒娇的小猫,声如蚊蝇。
“谢谢你哦——宋学长——”
沈嘉运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几乎是兵荒马乱地跑了。
三十秒后,他折返脚步,站在门口,给乔岁关了灯。
沈清在书房等了很久都不见沈嘉运的身影,她裹紧披肩,冷着一张脸从书房出来,抬脚欲往楼上沈嘉运的房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臭小子怕是不想听她唠叨,直接去房间睡觉了。
乔大海多时不回家,一回家便撞见这事。她怕沈嘉运此举会引得乔大海不满,日后难相处。
倒不是他三更半夜回家生气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好管教,自沈嘉运小时候管教过他几年,后面都不是一起生活。沈清深知对于自己的话沈嘉运总是面服心不服,尽管如此,该教训的还要教训。
乔岁平常外出都会告诉她,一般也都是和那个姓陆的小姑娘逛街玩耍,从来没有醉酒过。唯一一次,就是今天,被沈嘉运背回来。
这事儿和沈嘉运有没有关系?
连她都会多想,乔大海怎么会不多想?
独生女、心尖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沈清顿住脚步,看见厨房里亮着的微光,以及那抹熟悉宽阔的背影。
“你在干什么?”
沈嘉运似乎是困了,反应迟钝地转身,只看了她一眼。
他双手捧着一个陶瓷杯子,杯口冒着白花花热气。沈清靠近了之后,看见他脸上隐隐透露着心不在焉的表情。
沈清:“你今晚去哪了?”
沈嘉运低眉:“没去哪。”
说完,捧起杯子抿了口水。
“乔岁为什么会喝酒?”沈清很是气愤。
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流进喉咙,一股暖流自上而下滑动。
沈嘉运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他正要捧着杯子再凑近唇边,沈清忍无可忍道:“水好喝么?”
“好喝。”沈嘉运终于有所触动,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眼睛深邃有光,似有回味道,“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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