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乔岁也纳闷:“估计是都和我二姨说了吧?”她嘟嘟囔囔地告诉陆泠,她二姨是沈嘉运的小姑。
陆泠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清奇,她一直知道乔岁二姨是一位特别的后妈。陆泠为此思索过,一般后妈不都是得带着亲生孩子逼迫继子继女让位的吗?最好那亲生孩子还是个儿子,保证自己不可捍卫的地位。
可在陆泠的印象中,以及在乔岁的转述中,沈清温柔善良,对待乔岁视如己出,而且人长得就是三个字形容——没得挑。
她就冷不丁啊了声,冲着电话那头说:“那你们是表兄妹关系?”
然后乔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家祖上三代单传,别给我乱找亲戚。”
陆泠啧啧道:“你二姨就没说给你生个弟弟妹妹?”
电话双方一下就默了下去。
沉默得让人心慌。
乔岁蹙了下眉头:“我得洗澡了——”
“你生气了?”陆泠问,“我没别的意思。”
“没有。”乔岁觉得这一天实在是够烦了,“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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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是个县级市,近几年里发展迅速,城市建设规划提上日程,发展中心逐渐东移。西边属于老城地区,道路狭窄拥挤不堪,人流量巨大。
天上人间就开在这个蓉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天上人间门口,有人西装革履,有人戴大金链子大金表,有人一头五颜六色的长毛,形形色色的人如同海潮。
沈嘉运站在对面,看见一辆红色敞篷车,随即一位体重约为二百斤的胖子下了车。
胖子叫黄毛,是天上人间的负责人之一。
沈嘉运来这儿兼职面试时就是他给接待,薪资待遇也是他给说的,到后来不给的,也是他。
黄毛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正讲话讲在兴头上,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谁啊?”
“我。”沈嘉运看着他,“黄毛哥,是我。”
“你谁啊?”黄毛看着沈嘉运,冲着男人笑呵呵,“哪里来的学生啊这是?”
沈嘉运没换衣服,身上穿着的是黑色夹克,夹克里面裹着蓉城一中的校服。
“还是蓉城一中。”那男人说。
说罢和黄毛笑作一团,黄毛说:“咱这是正经俱乐部,未成年不让进。”
“你没给我工资。”沈嘉运说,“从初六到十八,一共十三天,一天不落。”
黄毛侧了侧脑袋,装没听清。他比沈嘉运挨半个头,只能斜着眼看他,然后,置之不理,顺便招呼保安。
沈嘉运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上次被我打的那人,听说伤得不轻。”
“……”黄毛停住脚步,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面目可憎,“你信不信我找人办了你?”
“不信。”沈嘉运说。
沈嘉运不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上次揍那人也是因为他先动手,正当防卫。
黄毛笑了,两腮肥肉纵横抖动,一字一句道:“我就不给。”
沈嘉运看着他的眼,说:“我今天没想空手回去。”
黄毛不说话了。
这小子眼神坚定得可怕,而且性格很是棘手。上次那人被打,黄毛被合伙人劈头盖脸一顿训,暂且不想惹事,而且最近上头换了批领导,管得正严,不能出事。
搁往常来讲,黄毛是不会给的。
但想想上次被训罚款,心思有所松动。
旁边那个男人笑得合不拢嘴:“给他给他,多少钱我替你给了,人家还是学生,不要让祖国的栋梁伤心。”
男人甩了几张红彤彤的票子。
沈嘉运捡起钱,在掌心捋平整,数了数:“还差二百四,你再给我二百就行。”
“你别蹬鼻子上脸——”黄毛眦目欲裂,被男人一把拉住。
男人似乎是喝醉了,笑着问他:“二百?”
“嗯。”沈嘉运盯着他,低声道,“我不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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