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家长了啊!”陆泠凑过来,“这么严重?”
乔岁阴郁地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儿。”
她有人陪着。
二姨不工作,平时最大的事情就是逛街旅游,什么费钱她玩什么,一身好皮囊在金钱的滋润下越发明艳动人。乔岁不叫她后妈,叫她二姨,除了老翁和陆泠知道她的身份,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们真以为乔岁有个二姨,而且极为年轻漂亮。
乔岁学校大小事宜都交给二姨解决,乔大海从不过问。实际上,除了上次在天上人间见过乔大海一面溜了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亲爸了,怨恨说不上,想念是有的,同时她有时也会不着边际的幻想过她这个七拼八凑的家庭会不会再次因为某些震碎三观的原因产生巨大动摇。
不过如今倒是呈现三角关系,三人生活各不相干,却又“情比金坚”。
傍晚时分,暮色染透天边,春风料峭,学生人走楼空。乔岁搂紧了校服外套,背着书包走进办公室。
沈嘉运跟在后面,他腿不怎么疼了,走起路来身形挺拔。
老翁余光里瞥见俩人的身影,快速收起对着沈清言笑晏晏的脸,速度之快,快到沈清反应不及。
老翁半年前才开始接收这个班级,接受初始听闻同事说起蓉城首富的女儿在这个班里,老翁你从此有得忙了。
老翁从骨子里就是清正廉洁,大公无私的人,听到这话,嗤之以鼻:“我管她谁谁的闺女,到我这里,一视同仁。”
这是他原话。
后来他也没再去关注这件事情,而且从班里同学的表现来看,并不能看出她们家庭条件之间的差别,能看出的,只有外形和性格。
外形好看,性格活泼的同学讨老师喜欢这话不假,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对乔岁的印象不错,后来他发现这孩子脾气有些大,用外人话来讲,钱多骄纵,有公主病,他不以为然。
谁人还没有个脾气了。
况且外人嘴里乔岁的骄纵公主病,在他眼里是见义勇为,直爽无畏。
直到前段时间沈清带着沈嘉运站在他面前,说这是她老家的侄子,自小父母离异,跟着奶奶长大,奶奶最近身体欠佳,照顾起孙子力不从心,于是她便把人借来蓉城照顾。
老翁生活经验丰富,在部队时艰苦奋斗故事听得多了,沈清如此一说,他便很是贴心安慰。
然后沈清又告诉他,想把侄子接近家里,又怕他和继女相处不好。
老翁这才会意,他会意的意思很难讲,总之他知道沈清话里有话,可具体意指何方,他也迷了。
直到乔岁和沈嘉运真的就如同沈清所讲,在学校发生矛盾。老翁才后知后觉的审视起乔岁和沈嘉运,重点是乔岁。
如果乔岁和沈嘉运单纯因为小事发生争执,那老师积极调解促使两人握手言和便是。如果是乔岁看不惯沈嘉运要在自己家里住下,同时心生怨念,这事就麻烦了,得早日教育纠正。
乔岁一进门,对着他一鞠躬,冲着沈清叫二姨。
沈嘉运跟着对他一鞠躬,冲着沈清叫小姑。
乔岁:“……你叫她什么?”
沈嘉运抿嘴不言,看表情是不想多讲。
他看了沈清一眼,很快瞥开,知道沈清八成有气要撒,更不想说话,但乔岁显然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了。
沈清叹了口气,低声说:“岁岁,叫哥哥。”
乔岁:“……哥?”
她哪里来的哥哥!
而老翁环顾当下场景,顿时就懂了,乔岁并非排斥沈嘉运而与之发生矛盾。
那他俩个打架估计就是——真合不来。
但无论如何盖棺定论一出,老翁松了口气,打架到底不对,可原因恶劣与否更重要。过失杀人和谋杀可相当不是一概论的。
于是老翁快刀斩乱麻例行通知讲话,和和气气同沈清告别。家庭教育也是教育过程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老翁秉着如此说法,点到为止。
乔岁知道,在她和沈嘉运没来之前,老翁已经和沈清说了相当多,所以根本无需再言,徒留她和二姨,还有沈嘉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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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岁上车的时候,沈嘉运就坐在后座。
天黑如暮,沈嘉运本来想装死的。
乔岁一扭头:“你怎么在这儿?”
沈嘉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乔岁自言自语嘟囔着:“这年头什么稀奇事都能发生。”
沈嘉运:“……”
你不知道的事,都是别人安排妥当的事,傻蛋!
沈清开车,车灯照在她修身呢绒大衣上。相当耀眼的颜色,很挑人气质,但沈清穿着很好看。
气愤沉闷下去的时候,她开口道:“岁岁,给你介绍一下我侄子,沈嘉运,和你同岁。”
“嗯。”乔岁冲着车前尾灯点头,机械般地说,“二姨的侄子跟二姨一样好看。”
沈嘉运:“……”
邪门了。
“你现在住哪?”
路程开到一半时,车厢内气氛依旧尴尬地可怕,沈清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转向后视镜,忽然就那么开口,问了一句。
乔岁下意识就想说什么?紧接着便意识到这话并非问她,而是后面坐着的那位。
沈嘉运看到透过后视镜用眼神询问他的沈清,她的眼神过于冰冷,冰冷到让本不想回答的沈嘉运毫无征兆地滚滚喉结,淡淡开口:“新建二路。”
“开过了。”沈清静了静,“下次不要这样了。”
一语双关。
沈嘉运转过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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