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到了现在,黎放还是不跟他说话。
宴会都要开始了。
司轻有点汗颜,心说跟黎放这么下去可不是事儿。
他抬脚两步,走到了手边最近的一张桌子边上。
黎放跟他置着气,但是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过去了。
司轻走到桌边,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目光定在了远处的巴萨尔夫人身上。
巴萨尔夫人换了一身衣服。她穿着一身深蓝的礼裙,裙子上有星星点点的亮片,看起来高贵又神秘。
她正在船边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说话,两个人都拿着酒杯。
男人穿着船员的制服,但他身上的制服比其他船员更为高级一些。此人面对着夫人,背对着他们,神选者们压根看不到他的脸。
“和巴萨尔夫人说话的那个人,是船长吗?”司轻轻车熟路地转移走身边人的注意力,说,“你们看,就在那儿。”
神选者们闻言,纷纷抬头看了过去。
司轻趁此良机迅速出手,把桌上的蓝玫瑰顺走了两朵。
巴萨尔夫人在那儿呆了老半天了,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应该是吧,她站那儿和那个男的说话好久了,一直笑嘻嘻的。”
“也不一定是船长吧?”
“但是看气质很像啊……不过也对,不一定是。”
“说起来,那个叫科斯特洛的不是说了吗?说巴萨尔是自己花重金买下这艘船,雇的这些船员,那她和船长应该很熟?”
“不知道……”
神选者们开始讨论起来。
司轻看向黎放:“你觉得呢?”
黎放不看他,还在看海面:“哼。”
“……你别哼了啊,我错了行不行?”
“哼!”
司轻哭笑不得,把手伸了出去:“你看。”
黎放还是不回头:“看什么?”
“你先看过来嘛。”
黎放撇了下嘴,终于回过头来看司轻。司轻朝他挥了挥空无一物的左手,然后手掌轻轻一拢:“pong。”
司轻手里轰地轻轻一炸,两朵蓝玫瑰突然从他手心里窜了出来。
黎放吓了一跳,两肩一抖,怔住了。
司轻笑了起来,把花递了过去。
“给你啊,别生气了,我从桌上偷偷顺过来的。”
“……”
黎放看着司轻。他很显然已经不生气了,但表情并不释然。他轻轻皱着眉,看起来有些遗憾,但更像怅然若失。
司轻:“……怎么了?你不想要花吗?”
“……没。”
黎放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垂下眼帘,有些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手里的蓝玫瑰。
“我就是觉得……不对。”
司轻歪了歪脑袋:“什么不对?”
“不知道,我真的就只觉得不对。”
黎放苦笑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花,折下了两枚蓝花瓣,又把花还给了他。
“这样就行了,”黎放说,“还在永恒之眼里呢,拿着花走来走去不像话,也不方便。你拿回去吧,一会儿被船员发现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司轻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回了个身,看了看四周,手速极快地啪地把花插回了桌上的透明玻璃瓶里。
黎放也把从他那儿拿到的两枚蓝花瓣塞进了胸前的口袋里,又拍了拍。
他穿的是件白衬衫。
司轻看着他,暗暗若有所思。
“黎放,”司轻说,“白天我跟你说我觉得咱俩应该不只是同学的时候,你说你也感觉不对劲,是什么不对劲?”
黎放:“不知道,就感觉跟你应该不只是这种关系。”
“……”
司轻不吭声了。
他微微低下头。他知道他俩的记忆都被改过,但黎放若是同样有这种感觉,司轻就很可能不是暗恋,他俩之间说不定是双箭头。
可是为什么?
永恒之眼这是什么毛病,见不得人谈恋爱?
黎放显然看出了他的若有所思,道:“别深想了,你现在纠结这个没什么用,想不起来的事情就是想不起来,只能交给时间,走一步看一步。别担心,不会被磨灭掉的东西,因……系统磨灭不掉的。”
黎放小小地嘴瓢了一下。
司轻没多在意,说也是。
说话间,有个人走上了船头,对着麦克清了清嗓子。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上台的正是刚刚和巴萨尔夫人说话的船长。和白天第三个支线任务的船员姑娘说的一样,船长又高又壮,脸色肃穆,鼻梁高挺眼神凶猛,看起来像个反派。
船长脱下帽子,朝众人鞠了一躬,声音浑厚又低沉:“欢迎各位尊敬的客人登上波塞冬号,为巴萨尔夫人庆生,向海神波塞冬祈祷自己的生命。我是此船的船长,杰德·门特尔克。”
船长开始了宴会前的演讲。黎放偏头,凉薄地瞥了台上一眼,接着收回目光,把酒杯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把两手的袖子往上撸了撸,好像在做开工前的准备似的。
“我离开一下。”他偏头对司轻说,“等过五分钟,你往瞭望台那边走走,在那儿等我。”
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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