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多的后悔也无用。
程如梦得空又去看账本,看得她头晕脑胀。再一打听,得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采买。
采买这个活儿,无论搁谁家后院,那都是肥差。到了张家却不然,无论怎么买,多便宜的价钱,都会挨骂。
正头疼呢,张老爷从外头进来,见面就道:“如梦,你别为难满儿。”
程如梦放下账本,疑惑问:“满儿是谁?”
“是我的五姨娘。”张老爷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家中足有十几亩地,每年都会给我们送新稻谷。”
程如梦:“……”就特么离谱!
但凡是人上门做妾,为的都是给自己或者娘家人谋得利益。确实有女子入门后因娘家得力而被夫家高看,但就一家人一年的米张老爷就待人客客气气,实在是……太廉价了。
程如梦心情复杂:“她不来请安,我是新夫人,自然不能由着她们踩在我头上。”
张老爷赞同,解释道:“满儿身子不适,她让人跟我说了的。不是故意对你不敬。”
程如梦:“……”忒离谱了。
再身子不适,新夫人第一天,能爬起来,就该来请安。她根本就不信满儿生病的理由。
事实上,她认为张老爷也是不信的,只是看在那些米的份上愿意迁就而已。
“我知道了。”两人新婚夫妻,张老爷又一副铁了心要护着人的模样,程如梦不想因为一个妾和他闹僵。笑着道:“老爷放心,回头我就去探望她。”
张老爷满意,又道:“还有苗儿,她身子弱,平时都不爱出门,大概不能来请安。”
程如梦不想多问,实在憋屈得很:“我知道了。”
“对了,厨房采买的人最近老寒腿犯了,你另外安排一个。”语罢,缓步出门。
程如梦无奈,找来了下人,强势地吩咐了一位婆子采买。
那婆子一脸苦相,脸上的褶子都更深了,程如梦无意中抬头,还发现她在悄悄瞪自己。
程如梦简直要疯!
别人家后院的主母得所有人尊重,归根结底,是因为主母发工钱,握着他们的身契。而张家不同,他们家中的下人换得飞快,张老爷对外说是不喜欢这种把人当牲口买卖的做法,其实就是舍不得。活契便宜,按月付工钱就成。
程如梦手头是没有身契的,工钱也开得不高。离开张家,他们也能在别处找到同样甚至是工钱更高的活计。所以,许多下人说不做就不做了。
其实,无论张老爷如何掩饰,他抠门的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程如梦以前关在那小院子里,从未听说过此事。到了此刻,她后悔自己没有多打听一二。
不过,若是重来一次,她看到张老爷在泰安酒楼那么大方,或许还是不会打听关于他的事。毕竟,两人在议亲,她又有意,最要紧的没有合适的人帮问,如果让张老爷得知她在打听,婚事怕是要黄。
那时候她小心翼翼生怕婚事出了变故,现在想来……变了才好呢!
更让她憋屈的是,张老爷这么个抠门的人,她还得好好哄着,不敢有丝毫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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