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地瞅了卫小迟一会儿,姜湛大笔一挥,给卫小迟转了五百。
卫小迟愣了,看看金额,抬头又看看姜湛。
“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姜湛压低眼眸,再次警告卫小迟。
敢情多出来的钱是封口费,卫小迟心安理得收了,用力点头,“我绝不说。”
姜湛满意了,“现在我们两清了,别再跟着我。”
卫小迟特别喜欢他这句‘我们两清了’,这不仅意味着他的讨债之路终结,还意味着姜湛不会把多给的钱要回去。
毕竟两清了嘛,谁也不欠谁。
-
手机现在躺着五百块巨款,其中三百是他不劳而获的,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
当然也可以说姜湛给的精神补偿,毕竟这段时间为了讨债,他死了不少脑细胞,也消瘦憔悴很多。
卫小迟想着周六日去奶茶店打工的时候,用微信五百换五张实实在在的红钞票,然后存进银行。
卫小迟思想保守,始终觉得钱不放在银行不安全。
晚上卫小迟终于睡了几天以来第一个安稳好觉,第二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连带着看张明阳、许扬之流都顺眼了不少。
事实证明,人呐不能太嘚瑟,容易招来灾祸。
今天周二卫小迟做完值日,从学校出来就被方治信堵了。
方治信哥俩好似的胳膊架在他脖子上,脸上笑盈盈,“好久不见老同学,我们去安静的地方叙叙旧。”
他嘴上客气,动作却不含糊。
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卫小迟双腿软的跟下锅的面条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被对方连拖带拽一处没人的地方。
方治信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了两个脸上挂彩,染着黄毛的少年。
周围没人后,方治信暴露了本来面目,一把薅住了卫小迟的头发。
“昨天晚上是你吧?”方治信眼神发狠,“你以为我没看清你的脸,就认不出你的声音了?”
卫小迟头皮火辣辣的,胡乱挣扎的时候,膝窝被身后那个黄毛踹了一脚,狼狈跪到了地上。
“看我挨打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方治信在卫小迟心窝踹了一脚。
卫小迟疼的立刻蜷成了虾,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护着腰腹脆弱的地方,低声说,“没,没有。”
“没有?”方治信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怼,“不是你把狗支走的?怎么,怕我放狗咬姜湛?”
卫小迟的脸被摁在地面,地上有很多细沙,颧骨被蹭破了皮,头发也被方治信扯下一大把。
他颤着声求饶,“放了我吧,对不起,放了我吧。”
卫小迟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歪七扭八,黄毛又从身后踹了他一脚,眼镜顺势甩了出去,镜框被方治信一脚踩坏。
卫小迟四百多度的近视,摘下眼镜五米开外雌雄难辨。
“放了你?想得美,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方治信让黄毛从身后架住卫小迟的胳膊。
卫小迟动弹不得,彻底慌了,嗓音发虚,“你要干什么?”
方治信抬脚踩到了卫小迟的肩上,冷笑着掏出手机。
卫小迟以为他要拍自己的果照,吓的奋力挣扎。
其中一个黄毛给了卫小迟一拳,“妈的,老实点。”
拳头擦过鼻梁,卫小迟鼻管一热,淌下几滴血。
这个时候他也不顾上疼,整个人像被逼疯的精神病患者,脖颈凸起几根暴筋,眼眶拉着血丝,歇斯底里地嘶吼,‘放开我’。
卫小迟恐惧到了极点。
他怕方治信扒光他的衣服,拍那些下流的照片,发给所有认识他的人,那他的人生就毁了。
卫小迟初中拼命学习,就是想摆脱方治信这些人。
他想好好的活下去,考上一所好大学,凭着亮眼的文凭得到份体面的工作,如果有可能再找个文静的妻子,生个乖一点的孩子。
卫小迟真怕方治信把他的人生毁了,他已经毁了他的初中生活。
“放开我。”
卫小迟挥着双臂,蹬着腿,不断挺动身体。
眼看就要摁不住卫小迟了,黄毛抡拳又要打,方治信拦住他,“别真打出事,到时候要蹲看守所的。”
话刚说完,下腹被卫小迟胡乱挣扎时踢了一脚。
方治信疼的顿时说不出话,脸色铁青,给了卫小迟两巴掌。
“你他妈喊什么喊什么?”弄得跟强-奸似的,方治信就想拍一段卫小迟挨打的视频给姜湛。
他们揍不过姜湛,打他小弟恶心他一下罢了。
卫小迟什么都听不见,陷入了‘未来被毁’的巨大恐慌中,身体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方治信他们三个竟然摁不住卫小迟一个。
也不知道卫小迟从哪儿借来的神力,挣脱了方治信他们,踉跄着跑了出去。
他跑的太急,因为太害怕五感封闭,没看见后面行驶过来的货车。
直到耳边响起尖锐的车笛声,卫小迟才如梦初醒,但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跟钉在原地似的,动也动不了。
电光石火间,一只手扣住卫小迟的衣领,往后猛然一拽,将他带回了人行道。
卫小迟身体僵硬,脖子一寸寸转动,然后撞进了一双漆黑倨傲的眼眸。
对方像是刚从运动场出来,冷白的皮肤晕着透亮的绯红,半潮湿的头发毛着边,有种桀骜不驯的野性。
确定这人不是方治信,卫小迟终于忍不住崩溃情绪,哭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