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青叶眨了下眼:“鲁王殿下?”难怪他会让她想起昭阳公主。

他笑着点头:“正是。”

“你愿意让我见一见文洲哥?”

鲁王微微眯了下眼,唇边仍留笑意:“邵阳的做法,小王并不赞同,但她向来得父皇宠爱,难免娇纵任性了些。小王也不想让她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

前几日来王府时,邬青叶亲眼见到邵阳公主在这府中如同主人一般颐指气使,鲁王妃在旁犹如陪衬,因此对鲁王这种说法并未起疑。

“不过……”他语气一转,“这会儿她已经回宫,自然管不到小王做什么。”

邬青叶不由期待:“你能让文洲哥出来见我吗?”

杨颉假作沉吟,其实满付心神都在邬青叶身上,目光流连片刻后笑道:“这就让他出来与你相见。”

他吩咐小厮去请濮公子来,随后看向邬青叶:“等着也是等,邬小娘子还请随意。”

他指的是花厅东侧摆的酒菜,不多,只一小桌,够两三人对酌。

邬青叶看了眼,漠然回头。她只要等濮文洲来。

杨颉等了片刻,见她不为所动,又命仆从上茶。

邬青叶亦无心喝茶,客气地谢过后,便任其放在一旁。

等了半晌,却仍是不见濮文洲出来,她不禁将疑虑的目光投向鲁王。难道他也和昭阳公主一样,故意拖延着不让她见濮文洲吗?

杨颉微微一笑:“濮公子昨夜酒饮得有些过量了,仍在宿醉之中,也或许是一时叫不醒吧。”

邬青叶有些怀疑:“他平时不爱喝酒,怎么会喝到醉倒?”

“自然是因为思念若渴,只能借酒浇愁了吧。”

邬青叶心头大动,那是因为文洲哥也在想着她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杨颉故作为难地想了会儿,看一眼大灰:“这狗长得高大凶猛,只怕进去后,会惊吓到王妃与其他人。”

邬青叶也知大灰这样子,初次见它的人少有不害怕的,第一回来王府就没带着它。

她指了指地,道:“坐下,等着。”

大灰便乖乖地坐下了。

“你在的时候它肯听你的,一会儿我们进去,它便没了管束,要是乱跑乱叫,岂不是要弄得府中大乱?”

“大灰很听我话的,我让它在这儿等我,它不会乱跑。”

杨颉却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你还是别进去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邬青叶急于见濮文洲,便道:“殿下若还不放心,就先把它关起来吧。”

她低头轻抚大灰的头:“你在屋里呆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了。”

杨颉这才答应,又指了指茶几:“这可是贡茶,邬小娘子不尝尝吗?”

说了这半天话,邬青叶确实是渴了,茶水这时候也不烫了,刚好入口。她一口气喝完,也没觉得这贡茶有多好喝。

把大灰关起来后,杨颉领着邬青叶往里走。

鲁王府内穷奢极侈,不仅屋舍内摆放各种金玉器件,就连走道与过厅等地方,也装饰着各式珊瑚、玉山、奇石、盆栽。

杨颉知道邬青叶是小山村里出来的,何曾见过这许多宝物,又是有意展现王府的富贵,一边走一边对她介绍这些摆设的来历或是稀有之处。

邬青叶哪有心思听这些,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濮文洲,可难得鲁王肯答应让她见濮文洲,她总不能对他无礼,只能耐下性子听他说明。

鲁王指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道:“这是从东海里打捞起的怪石,世间少有,你看上面有……”

邬青叶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摇晃了一下,正靠在怪石上。

怪石瞬间倒地,裂成好几块。

杨颉不由“噫”了一声。

这怪石上有奇特无比的虫鱼纹路,有如画上去的一样真实,却偏偏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天然生在石头里的,所以格外稀有。

若是珊瑚树或玉山摔碎了他反而没这么可惜。不过为了小美人,摔得也算值得。

眼看邬青叶站立不稳,摇摇欲倒,他心头暗喜,脸上却装出紧张之色,伸手去扶:“邬小娘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邬青叶被石块砸地的声音惊了一下,莫名想起方家村里被人击晕的那一回。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除了脑袋昏昏沉沉之外,还觉浑身发热,像是发了烧一样。

“对不起,石头碎了……”

“一块石头而已,不用管它。”

鲁王看起来十分关切:“邬小娘子,小王先带你去休息一下吧。”又回头对一旁的丫鬟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丫鬟急匆匆离去。

大夫……她真的病了吗?

邬青叶向来身体健朗,极少得病。不过小时候也是发过几次烧的。生病的时候很难受,却不会像这样,前一刻还好好地,突然就头晕目眩起来。

这不对劲。

邬青叶警惕地看向鲁王,见他朝她凑近过来,便往后退了两步,靠坐在游廊的座凳上:“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行……”

鲁王却仍是将她拉了起来,另一手顺势就挽住了她的腰,半搂半抱地带着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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