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行予:“随便唱,不嫌难听。”
祁淮的瞳孔紧了紧,有点危险。
陈栩飞快地打字,在群里求救:[咱学长脾气好吗!]
群里的学长只有一个,就像群里的爸爸只有颜行予一位。
很快有人回他。
[好呀!当然好啊!人家可是英俊潇洒的学长大人啊!]
[小陈你还不知道?乐于助人四个字就是为我们学长发明的啊!!!]
陈栩松了口气。
[对!我听人说他上学时有人欺负他们班同学,结果被学长一巴掌拍!地!上!了!]
[学长霸气!]
陈栩又默默为颜行予点蜡。
气氛陷入寂静。
“我怎么能随便唱。”祁淮不介意地笑笑,他笑起来,冷淡感褪去,眉眼多出一种感染力。
颜行予想说你怎么废话那么多,你瞅啥瞅你咋地懂不懂?正确答案不是出去打一架吗?你他妈到底要不要跟我打架!
“刚才是我不好,不是故意的。”祁淮说,“我现在正式请你喝一杯。”
他认真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明明白白告诉颜行予,他是在道歉。
颜行予不好说什么了。
祁淮洗干净手,拿起金属量杯。
今夜的老板于鸣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网上很多他调酒的视屏。但显而易见的是,都不如祁淮,干净利落,有种独特的帅气。
陈栩双眼放光:“好帅啊!”
颜行予保持沉默。
祁淮抬手,琥珀色液体倒入高脚杯,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是好听的脆声。
他本人声线更好听:“试试。”
颜行予挑眉:“什么东西。”
“没名字。我自己试着做的,你尝尝。”祁淮确实没给第三个人调过,语气诚恳,“如果味道还不错,就当你原谅我了。”
于鸣忍不住插嘴:“他不给人调酒的,同学,你也别介意了。这样吧,今晚你和你朋友的账单都打七折。”
陈栩:“颜颜,你给老板点面子啊,以后还要来呢。”
颜行予抿了一口,他不嗜甜,恰到好处的甜味在味蕾上跳跃,是那种故意找麻烦,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祁淮看他,“怎么样?”
颜行予:“勉勉强强。”
但是听得出来,他态度变了。
“这还勉强,你怎么那么难哄。”祁淮顿了顿,“你这种小朋友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大的。”
颜行予举着酒杯的手悬在空中,脸上略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僵硬,抛下一句“两清了”,转身走了。
这语气里没了之前那种刺儿刺儿的嚣张气焰。
祁淮刚才有一瞬间,确实以为哄好了。
绝世难哄小学弟,还是被他哄好了。
于鸣问:“你竟然不认识他。”
毕竟认识颜行予的人,不会这么说。
祁淮:“你认识?他是谁。”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于鸣解锁手机,点开一个常刷的博主,递给他看,“他就是颜行予啊,前段时间你家没霸占热搜前,十条有七八条都在骂他。”
祁淮浏览内容,眉头竟然皱了皱。
于鸣实话实说:“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什么意思。”
“上热搜前,他就在大学城这边挺有名的,打篮球还有成绩什么的都挺不错,也来庆祝过几次。我经常听客人聊起他想追他,不至于像网上传的那么……不堪吧。”于鸣接手这家店,是祁淮给的投资,祁家那些事,他不是不了解,也比大多数人懂得网上传闻的真实性。
什么祁家没有一个值得的继承人祁老爷子宁愿把家产交给外人,最起码这事他一点也不信。
他看着祁淮,发现祁淮眼神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祁淮把手机还给他,眸光暗淡。
颜行予回到卡座,人流很快便挡住他的视线。
是生气了。
祁淮发现自己……罕见的多出种负罪感。
怎么可能是惯大的,从他反应来看,应该是在诋毁、鄙视以及否定的目光中,艰难长大的。
啧。
真惹事了。
*
陈栩醉意消了大半,他凑到颜行予耳边:“要不咱们走吧,买点吃的,再去网吧包夜?”见他没反应又提议,“那打篮球?我去找人。”
大学城附近没什么像样的娱乐,能找到的活动也就网吧球场宵夜三样。
颜行予没什么感情地摇头:“我没事,你玩吧。”
他确实没事。
习惯了。
就是不想再看见那人。
卡座上,大家继续划拳喝酒,十分融洽。
颜行予喝起柠檬水,听他们吹牛打趣,时不时插两句。
另一边卡座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不是颜行予么,听说他其实不姓颜?是抱错的?卧槽那他还有脸敢那么叼!”
“一个被赶出来的,说不定喝酒还要人请。”
“以前那么叼,结果就是个杂种。”
说着还刻意看过来,找事的意味很明显。
陈栩沉下脸:“颜颜我们换个位子,你坐里面吧。”
颜行予面无表情:“不用,你玩你的。”
刚才说“杂种”的人过来,他一起身,几乎整个卡座的人都拥着他。
“颜行予!这么巧啊!这都能遇见!”那人嚷嚷,“不喝一个说不过去,你们说是不是。”
簇拥他的人异口同声地附和。
陈栩知道颜行予不认识,在他耳边低声说:“他就是许谌。”
许谌和他们一届,不知道怎么的,一直看颜行予不顺眼。颜行予也不止一次听人提过,许谌要找他麻烦,不过碍于他姓颜,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是来打落水狗的。
他现在是人人都能踩一脚了是吧。
颜行予觉得好笑:“你?你配吗。”
陈栩也不怕:“就是,我们只和自己人喝酒。”
许谌就是来找麻烦的,他早就看不惯颜行予,不过碍于颜家的面子一直憋着。他一听说网上的事,就知道机会来了,没想到出来喝个酒都能让他遇到。他都想好了,颜行予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竟然不给他面子?他能轻易饶过他?
“颜行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连我的女人都敢泡,今儿不喝个几杯赔罪,再说声对不起,有点说不过去吧。”
许谌使了个颜色,身后立刻有人摆上五六个杯子,捧着威士忌瓶,一一满上。
一杯下去,颜行予都够呛。
有人替他解释:“我们许哥在追大一校花,颜行予你也太没眼力了,敢追我们许哥的人。”
颜行予想起白裙子。
陈栩骂道:“扯淡啊!?白天还没听说,这会儿就追了?许谌你找事能不能别用那么幼稚的借口?”
颜行予冲他一摆手:“没关系,我喝。”
许谌:“这才爽快。”
“但我不干喝,没意思。”
“你想怎么着?”
颜行予在笑,眼神冷得吓人:“去拿骰子,赢了我,我喝酒。”
他的语气太猖狂了,饶是在谈条件,也让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陈栩很够义气:“酒我替你喝。”
许谌指着陈栩,怒道:“关你屁事,陈栩,我和颜行予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谁的酒谁喝,找人替算个屁。”
他敢找颜行予的茬,但还不敢惹陈栩。
“把你的手放下来。”颜行予看出他的欺软怕硬,冷笑,“那是没人愿意替你喝,给你个机会,找个人替你挡酒。”
许谌故作镇定地一挺胸:“是你自己想找人替吧。”
颜行予根本没理他,慢条斯理加筹码:“放心,我输了,该道歉的道歉,而且你动手,我也不还手,随你处置,怎么样?”
明明他是在把自己摆在一种不利状态,最后一声竟然带上若有若无的轻笑,像极了一枚蛊惑人上当的钩子。
走过来的祁淮听见了这枚钩子。
一时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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