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你。”
她心说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牛,也不像是个会犁田的。不过这个家伙大概是想用钱收买她,她看出来了。
可是她不识数啊,该要多少钱合适呢?
两条秀气的眉毛皱起,阮芽思索片刻,想起衔玉教的,手指绕着圈圈又把球踢回去,试探问:“你给多少?”
给多少?这是要钱的意思了。柳催雪豁然开朗,果然是个凡间来的。
不管她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若能用钱收买,彻底讨个清净也好。
柳催雪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上品灵石。”
灵石?那不就是石头吗?还以为他有多阔呢,拿石头来打发她,阮芽“切”了一声,“我不要,我不干。”
柳催雪回头,“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这个。”她摸出一锭金子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生怕人抢似的又飞快藏进芥子袋里,“看见没,这个,金子!”
柳催雪了然,差点忘了,她是个凡人。
“好。”他答应了,爽快填了一张五百锭黄金的金钞给她,并消除了上面的痕迹,取了她一根发丝,填上新主人的印记。
阮芽是认得金钞的,衔玉带她去过钱庄,给她换散钱的时候顺便帮她换了金钞。
金钞是凭证,钱存在钱庄里头,需要用时拿着金钞去取就行。
她举着金钞,就着月光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才美滋滋收起来,拍拍腰上的芥子袋,“好啦,走吧。”
小翼峰,楚鸿声和苏荔早已等候多时,柳催雪毕恭毕敬行了礼,阮芽跟在他身后,也照猫画虎学着作揖。
“丫丫,过来。”苏荔一早就为她准备了衣裳首饰,原本她来的那天就该送过去的,结果人刚安顿好,转个背的功夫就不见了,被衔玉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玩。
好不容易找到,叫柳催雪接回来,紧接着又是仙缘大会,腾不出时间。大会后苏荔想起这件事来,又命侍女去请,在雁回峰等到天黑也没看见人。
偏偏阮芽没有法力,就算有传音的玉符也用不了,苏荔如此身份地位,想送点东西,追着撵着就不说了,竟然还找不到人……
总之,担心明早她不知道又上哪儿撒欢去,苏荔便让柳催雪把人一起叫来。这回可算是让她逮住了。
苏荔这个母亲的身份实在是尴尬,阮清容本就不是她亲生,她疼爱孩子,人家说她装模作样,她不管不问,人家又说她刻薄寡恩。
阮清容死后,迟迟找不到凶手,这么多年也是她背骂名。
外界一直有传言,说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说楚鸿声在外面的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不露面,要么就是不愿意同她争,要么就是死了,不然孩子也不会接到九华山让她一个后娘带。
都传她是个刻薄善妒的女人,容不下一个孩子,自己生不出来,就要赶尽杀绝,妥妥的毒妇。
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事、那些刺耳的声音烂成河底的淤泥,阮清容的转世横空出世,不到一个月,便让楚鸿声说服了人家生母把孩子接来。
很多事苏荔已经不想再管,但仙缘大会测灵根时,万花境上的阮芽还穿着从家里带来的粗布衣裳,整个修仙界的人都看见了。
距离大会结束不到两个时辰,万花镜里骂她的人已经能从九华山排到魔域。
说她果然是后娘,连件好衣裳也不给孩子穿,真是个毒妇。
不过苏荔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早已不再理会外界的声音,阮芽的生活上没照顾到,确实是她的失职。
“我听你娘说,你喜欢鲜艳的颜色,所以这些衣裳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鹅黄、玉红、涧蓝、荷绿……都是亮色,又比较清新不会太俗气,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我好喜欢!”阮芽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每件都觉得漂亮,全部喜欢,“这些真的都是给我的吗?”
苏荔掩唇轻笑,“当然了,都是为你准备的。”
“你真好!”阮芽倾身,在她脸颊轻轻“啾”了一口。
这孩子的热情实在是难招架,饶是苏荔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唇笑,不经意间抬头,却对上楚鸿声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像被水泼了个透心凉,苏荔敛了笑容,知道因为阮清容的死,楚鸿声从前多少是怀疑过她。没说出口,更没有质问过,防备和冷漠却是藏不住的。
苏荔顿时兴致缺缺,却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涵养,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对阮芽说:“还有这些朱钗,簪子,你头上束发的那两根丝带已经很旧了,要不拆下来,我给你戴上新的?”
她伸出手,阮芽捂住脑袋往后躲,“啊,不行,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阿娘说不可以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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