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荀彧还是拿着檄文出现在了司空府。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手的檄文,真能治好曹操的头疾,可是荀彧却也不得不来司空府。
他不来不行。
天子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了,他要是不来,天子就得亲自来了。
要是万一这封檄文真把曹操给气出个好歹来,他都不知道天子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司空府!
他如何能让天子涉险,把天子的性命视同儿戏!
而且,虽然他是丝毫不相信手的檄文能够治好司空的头疾,可是之前天子的态度,却又让他实在有些吃不准。
天子那般真诚而坚定的态度,他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还有慌乱。
完全不像是糊弄他的假话。
或许,真如天子所言,这封檄文真的可以治好司空的病。
天子真是以大局为重,希望和司空联手,共对大敌呢!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天子的权谋术数。
而天子的权谋术数,真的已经可以高深到以假乱真,高深到让他荀彧也看不清底细的地步。
但无论天子是抱着气死司空的打算也好,还是握手言和的打算也罢,这一趟司空府,他都非来不可。
无论是真是假,天子那边总归是表明了‘以大局为重’的态度,他总归是要来司空府询问司空的态度的。
站在庭前的曹洪不满的看视着到来的荀彧,“令君来此何事?”
他对荀彧如何没有不满!
许褚之死,让天子收回宿卫兵权,再到荀家子弟入仕宿卫,宫门兵变......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下来,都和荀彧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许褚是荀彧逼死的,宿卫的兵权是荀彧建言还天子的,入仕宿卫的不是荀彧的亲属就是亲族子弟,甚至杜袭和赵俨还都是荀彧举荐为官的!
他如何相信这其中之事只是巧合,和荀彧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要真的和荀彧没有半点关系,天子为何会亲赐荀家‘世代忠良’匾额,如此殊荣厚待荀家,闹得整个许都满城风雨!
就算荀彧没有和荀攸一样变节,投效天子,只怕也绝对是脚踏两只船,两头下注,两头得利!
清者自清。
荀彧也了然曹洪对自己的怀疑,没有多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奉天子诏前来与主公相商讨袁大事,并将这封军情、檄文转送司空审阅。”
荀彧将袁绍来攻之事,向正在府中的曹仁、曹洪说道了出来。
看着荀彧送来的檄文,曹洪顿时就勃然大怒,“这该死的陈琳,竟然敢如此辱骂我曹家,待我击败袁绍之后,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骂了陈琳一通后,还不解气,曹洪又大骂刘协,直接怼荀彧。
“这小皇帝也是该死,让你把这封檄文送来,莫不是要气死孟德不成!”
“还有你荀彧,你到底是何居心!”
曹洪怒气冲冲地喝问着荀彧,左手直接抵住了剑柄。
他此刻非常怀疑,荀彧已经和荀攸一样变节,投效了天子!
要不然,荀彧怎么会帮着天子送这么一封别有用心的檄文过来,给曹操看!
这显然是想把曹操给气死!
面对曹洪的质问,荀彧当仁不让,正气凛然地呵斥回去。
“曹洪!你怀疑我荀彧也就罢了,你竟敢对天子如此无礼!你是想做那李傕郭汜之流,还是把主公当成了董卓!”
看到曹洪和荀彧如此争锋相对,大有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的态势,曹仁哪里敢让形势再发展下去,连忙前说和。
“子廉!”
曹仁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曹洪,然后好生安抚荀彧。
“令君,子廉一时鲁莽,口不择言,还请令君恕罪!”
“子廉,还不给令君道歉!”
对于荀彧的这一举动,曹仁虽然也很生气,但他比曹洪识大体。
他明白荀彧在曹操、乃至在他们整个曹营的绝对分量。
他更明白,曹洪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话要是传出去,要是在太平年间,他们曹家非得抄家灭族不可!
曹洪虽然不服气,但也明白,自己确实一时情急,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勉强地向着荀彧拱了拱手,“令君,我曹洪无礼了!”
待曹洪赔礼后,曹仁又继续好生好气的说道:
“令君,其实此事也怪不得子廉,这封檄文是如何辱骂孟德,如何辱没我曹家,令君不是不知!”
“我等没病的,看了这封檄文,都差点要气出病来,这要是给孟德看了,孟德的头疾岂不是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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