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狭小,眼泪一时止不住,姜暮窈惟恐情绪过于激动,引起了帐篷里其他人的疑心,手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用尖锐的痛意勉强按捺下情绪。
姜暮窈竭力稳住语气,如往常一般安抚道:“嗯,姨姨知道了,喜儿快睡。”
借着朦胧月光,她在黑暗中坐起身,拿上一边的斗笠,摸索着离开帐篷,想去外边透口气,平复一下翻涌起伏的复杂心绪。
营地周围有士兵值守,姜暮窈向他们问了周遭的环境,往不远处一个小水潭去了。
姜暮窈一心看着眼前的路,一边回想方才士兵所说的方位,不曾发觉在她的身后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偷偷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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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城楼下,钱虎手持令牌,顺利进了城门。
等他回到怀化大将军府后,还得马不停蹄地跑去找魏十,回复一下李氏三人的事儿。
鹰卫这次跟来临城的人多,一半人出去办差,剩下的一半留在府中。幸亏傅则买下的府邸够大,平日里使唤的下人不多,因此府内空出的院子足够留下的鹰卫居住。
钱虎径直去了分给魏十与萧五两位正副统领的小院子,却只瞧见了萧五一人,立即猜到魏十定是在主院里与殿下议事呢。
他与萧五见了礼,想着反正自身也闲着,索性就从此处走去主院,说不准还能碰上回来的魏十,也省得来回跑。
府内各个院落的转角处都挂了灯笼,光线虽弱,却也增添了一分朦胧感。钱虎一边欣赏月下景色,一边往主院走去,倒不知怎么了,想起今晚三人中的斗笠女子。
头戴斗笠、面上带纱,朦朦胧胧、半遮半掩,可不就如今夜的月色么!
钱虎就这么胡乱散着思绪,刚过回廊的一处转角,就与回屋休息的魏十碰在一起。
当即,钱虎抱拳见礼,直说人已平安送到,且叮嘱过营地里的士兵,定不会让那三人受欺负。
对这小子的办事能力,魏十还是十分放心的,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魏统领客气了,您把差事交给我钱虎,那就是信任我,都是应该的!”钱虎摸头笑了。
明日还有事要办,两人都准备回去早些休息,合计了一下回去的路,得到前面岔路口才分开,于是就相携同行一段路。
要不说钱虎是个活泛的人物呢?就这么一段路,他也按捺不下话痨的脾性,挑着各色话头,想与魏十唠嗑。
魏十好笑地瞪他一眼,倒也不见外,顺势闲谈起来。
原本,两人从近日事务谈起,正提到姜应檀的身上,魏十索性也多提点了这小子两句。
不提点倒也罢了,就这么隐晦提了一嘴,立刻让钱虎想起今日晚间,急急冲到临城郊外救下的侍女,还有自家正副统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尊敬态度。他脑子活络得很,只消转个两三圈,便猜出了个大概。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下,钱虎嬉皮笑脸凑过去,小声道:“今晚上咱们救的那侍女,不会就是殿下吧?不然怎么您和萧统领都那么恭恭敬敬呢。”
魏十禁了,嘿,他就简略说了两句,关于殿下易容半个字没提,怎么还能被这小子猜出来?
感受到魏十散发着杀气的眼神,钱虎连忙讨饶,见魏十对喜儿挺关心,顺口就把话题转到李氏三人身上,笑着感叹斗笠女子不仅认得字,竟还挺关心他们殿下。
可他不过说了两三句,就见魏十神情忽而严肃,揪着他领口追问好几句后,脸色大变,丢下一句“莫要与旁人说”,转身就往主院方向奔去。
被无端扔下的钱虎愣在原地,把自己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仍是不知魏十怎么就突然激动,怎么都摸不着头脑。
另一头,魏十强忍着激动,也顾不上什么一层层通报,袍角翩飞间,闯到主院正屋的门前,大声求见。
屋内的姜应檀正被傅则缠着,他今日着实被吓到,晚间还起了低烧。此时他刚喝完药,正昏昏欲睡着,一直拽着姜应檀不肯松手。
忽而听见魏十大声求见,傅则心中很是不情愿,可不等姜应檀开口或示意,就懂事地松开姜应檀手腕,依依不舍道,“姐姐早些回来,则则好怕。”
姜应檀是想摆出惯常的冷淡,然而看见傅则脸颊烧得微红,一张俊脸无端多了些弱气,她终归没狠下心,缓声道:“好,一定回来陪你,先睡吧。”
傅则依恋地望着姜应檀的背影,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姐姐有正事要办,我要乖一些,不能打扰她。
她答应则则了,就一定会回来的。
而姜应檀并未察觉身后目光,走到外间等魏十进来。毕竟刚议完事不久,她虽不知魏十所为何事,但大致猜测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哪知魏十急匆匆进来,尚来不及行礼,口中所说的言论就把姜应檀震住了。
姜应檀猛地站起,不敢置信道:“什么?你说之前那个斗笠女子就是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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