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官今天回来了。
离开军校,魏苍驾车往回赶,心中忐忑不安。这次作战本应该自己陪着去的,可是戚长官只要求自己将重心放在保护戚戚这边。护卫队的哨兵虽然都很强悍,但是自己不亲自保护总觉得有愧于秦清队长的嘱托。
在秦清队长阵亡之前,他可是一直将自己当做副队长来训练的。
再次走入戚长官的住所,1层已经多了不少哨兵把守,看样子是回来了。魏苍先向他们询问戚长官的安全问题,再冲到2层,敲了敲房门。
“戚长官。”魏苍一敲门,门就开了,显然是忘记关上,“报告长官,我刚刚送戚戚那边回来。”
“进来吧。”戚斯年坐在椅子上,白色风衣随随便便在椅背上挂着,摘下军帽之后发丝有些凌乱,“戚戚怎么样?”
“很安全,只是……”魏苍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他会说的字越来越多了。”
戚斯年闭了闭眼睛,两道泪沟在他苍白的脸上嵌着,薄薄的眼皮上透出青色的毛细血管。“算了,杨屿已经教会他了,他想学就让他学吧。”
“长官!”魏苍先一步冲过去,牢牢握住了戚斯年的手腕,“您的精神力使用过度,您需要休息。”
“我会休息的。”戚斯年坐下之后汗如雨下,“最上层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魏苍抿了抿嘴,多想用一己之力拦下这个消息,可是无能为力。“有,最上层那边……要您再次结婚,最好能留下后代。”
“结婚……”戚斯年看向抽屉,“我的爱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和任何人有关系。我只想把戚戚好好养大。”
“是,我当时也是这样回绝的。”魏苍退后一步,不敢逾越,“抱歉,夫人的离世……也是护卫队的痛,是护卫队没有保护好夫人。可是……”
戚斯年又闭了闭眼睛,张嘴咬住白色手套中指的尖端,将手套剥了下来。“可是什么?”
“可是……最上层的人说,如果你拒绝再次结婚生子,就要您亲自去高塔内和他们解释。”提起那个人,魏苍的牙根直咬,“他说,他要您亲自去,并且不让我们护卫队上去。”
“好啊,那我就亲自去。”戚斯年用手套擦了擦汗,将手套扔在了地上。
第二天,军校里面格外热闹,高年级的学生们在走廊里奔跑相告,学校同意展出那几条沙蚺幼虫了。
是活的,真真正正的风暴生物,是狄武的哥哥狄英冒着生命危险抓回来的。
“举,我么上……上特,去看。”戚洲比任何人都要兴奋,爸爸曾经给他讲过这种生物,想不到今天就要看到。
“不许叫我名字。”两个人一起走在通道上,杨屿又把手指伸进戚洲嘴里,帮他调整位置,“看我的嘴,们,们,用力抿,再说话。”
“么,么……”戚洲的嘴唇被捏得紧紧的,力气用够了才被放开,气流再冲出来,找对了位置,“们,们,们。”
“对,我们,不是我么。”杨屿把他挑起来的舌尖再压回去,“上课,课,舌头不碰上面,不是特,是上课。”
“课,课。”戚洲认真地看着,用眼睛代替了耳朵,只是他的舌头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挑,被压住时,上下齿就咬住了杨屿的指尖,等到舌头再往上动,就像要从左右两侧裹住杨屿的指腹,“课,我们,上课,上课。”
“很好。”杨屿点了点头,学得还挺快的,要是戚斯年早一点教,戚洲说不定现在已经能正常说话了。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大家都想去看热闹,他们顺着前进的方向一路往左,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忽然开朗。
一个圆形的饲养厅,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原本是大厅,形状就是圆形的,楼梯绕着两侧往上去,每一层都有一个平台。只不过现在大厅完全用玻璃隔离起来,一、二层装满黄沙,在四、五层的高度上多加了玻璃天花板,围城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
“沙子。”戚洲好奇,拉着杨屿冲到了最前头,“沙……沙漠,沙漠的样子,沙漠。”
“是,这里面是沙漠景观。”杨屿也没想到学校会弄成这样逼真,面前就是一片圆形的小沙漠。沙子很厚,足足10米左右,天花板上的大灯在模拟日光,还有鼓风机时刻不停地吹风。
“可是……虫虫?”戚洲拉着杨屿跑上了三层,这个位置看刚好和沙面平行,“虫虫呢?”
“不是虫虫,是沙蚺,沙蚺的幼体。”杨屿敲了敲玻璃,没意思,还以为多可怕呢,“走吧,这或许也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
“没有……没有?”戚洲皱起了眉头,不会是骗人的吧?爸爸以前说过,沙蚺是最可怕的生物。成年沙蚺吃人的时候,人到了它的胃和肠子里甚至还是活的。
真的没有吗?戚洲不甘心地将手放在了弧形玻璃的表面。
就在杨屿转身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玻璃的震动。
有,这里面有东西!戚洲叫了一声举,兴奋地回过头。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叫我名字……”杨屿转过身来,准备是想拉着戚洲离开的,可是一下子,就不会动了。
戚洲的手压住的位置上,多了一个圆形的口器。
在玻璃的那一侧,一条1米多长的沙蚺幼体正吸在玻璃上,半透明的躯体不断摆动,像是准备冲破那层玻璃,吃掉戚洲的小手。
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还能看到沙蚺幼体的胃部,里面像是有一个活物正在被胃酸侵蚀消化。
它的身体只剩下一半了,可是还在挣动。
“危险!”杨屿朝着戚洲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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