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瑟一时怔然,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他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瑟瑟,来我身边。”

她往前一步,拉近二人距离,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席沐白线条利落的下颌,再往上是又高又窄的鼻子。

“如果我拒绝呢?”她慢吞吞的说。

席沐白半垂黑睫看她,刚想开口,被她抬手微微掩盖住口鼻。

明瑟摇了摇头,笑眼像月牙:“你不用说了,我答应。”

她的眸色流转,蕴藏着大海般的纯净,落在了席沐白的眼里。

席沐白拨弄了两下她耳上的银链耳坠,语含笑意的“嗯”了一声。

明瑟的行李很少,一个小小的箱子就能装完,其中大部分还是画画的工具。

席沐白靠在门边,始终没有出声催促她。

她收拾半途中,想起来回头去看他,见他已经半阖了眼,站姿松散,眉宇之间都是疲惫。

见到他的那一刻,明瑟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就大致猜测到是自己塞的东西起了作用。

只是她却没有什么成功的喜悦,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怎么了,收拾完了吗?”席沐白睁开眼,见她盯着自己看,揉着太阳穴声音倦倦的问了句。

“收拾完了,”明瑟拉着箱子走到他旁边:“你好像很累。”

“还好。”席沐白自然而然接过箱子,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往外走。

明瑟随他坐进那辆加长的黑色豪车时,在前座的何誉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他皱着眉,镜片后看着她的眼神隐隐有不悦。

车开向机场时,席沐白问她:“我去纽约有点事要处理,一起去吗?”

明瑟侧过脸对着他,和他只有一掌之距,微微沉思了一下:“我好像买不起机票。”

席沐白笑出声来,长指摩挲她的手:“怎么能让我们瑟瑟出钱买机票。”

他的手指骨骼流畅修长,带着刚从外面进来的凉意,又因为车内的暖气逐渐变暖,指腹间有一层薄薄的茧,不是很明显。

明瑟低下头,食指和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捏他腕间的骨节,覆着瓷白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淡淡,极其养眼。

身旁传来浅浅呼吸声,她这才发觉席沐白靠着睡了过去,眼下一点极淡的乌色。

松开他的手,明瑟倾身往前,放轻声音询问何誉有没有薄毯子。

何誉盯着她,眉间皱成个“川”字,她坦荡荡的迎上去,神色平静的回看她。

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开口,默不作声的从侧旁扶手盒中取出一条薄毛毯递给她。

明瑟接过来,声音依旧很轻的道了谢。

司机按下按钮,车顶缓缓升下了隔板,将她和席沐白二人隔绝在了后座偌大的空间中。

明瑟展开手中柔软的蓝灰方格纹羊毛毯,侧身屏住呼吸盖到席沐白身上。

她将将盖上去时,席沐白忽然睁开了眼,眸中警惕一闪而过。看清是她后长睫一动,手从毛毯中伸出来,抚上她眼下的泪痣,语调带着刚醒的慵懒:“我不冷,你给自己盖上。”

明瑟眨了下眼,小声说:“我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吧。”

席沐白摇摇头,手从她眼下擦过脸颊,掌住她后脑勺,倾力往前用吻代替了手落在刚才的位置。

他的唇温热,力度很轻又很快离开,像一片花瓣划过脸颊的触感。

明瑟睫毛翕动,自顾自摸了摸那颗小小的红痣,有些疑惑:“你好像很喜欢我的泪痣?”

席沐白唇角微扬,放松往后靠去:“很引人注目。”

她也往后靠,没再说话。

“怎么了,”席沐白察觉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

半晌,明瑟才失落的答:“小时候,老院长说,眼下红痣是不祥,我爸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抛弃我。”

黑发散落晃荡在她的耳垂边,她垂着睫,看不清眸中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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