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记得她被关进小黑屋里,就是在叶深在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之后。
叶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长相精致,成绩优秀,能力出众,理应被所有人喜欢。可偏偏他的出身见不得光。
他是个私生子。豪门的私生子。
叶深最大的敌人是他便宜爹的正牌老婆周岚。
白棠,周岚心里亲亲儿媳妇的不二人选,当然,是她的亲生儿子叶瀚的。
叶深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老是背地里给他使袢子的便宜大哥叶瀚。
白棠,叶瀚的青梅竹马。两人两情相悦,两小无猜。
叶深最爱的最重要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沈念。
白棠,把沈念留给叶深的唯一的项链扔了。嗯,沈念很早就去世了。
“……”白棠想哭。如果当初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还要再和叶深来一局对手戏,她绝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这个小黑屋,就是叶深反击的开始。是白棠后续痛苦的开端。
因为那痛实在是过于深刻,以至于白棠清楚地记得叶深接下来所有的言行举止。
他会用手指细细地描摹她的嘴唇,俯下身来,贴在她的耳边,仿佛情人亲昵地厮磨,然后轻声问——
“姐姐,我的手凉吗?”
清浅的声音响在耳畔的时候,带着湿湿的潮气,让白棠耳廓发麻。
确实很凉,像是刚从冰水里出来。
“那天晚上的泳池,就像这样冰呢。”叶深依旧一遍遍地摩挲着白棠的嘴唇,白皙的指尖与鲜红的嘴唇揉在一起,在昏暗的光影里,恍惚如白骨生花。
白棠当然记得那天晚上。
波光粼粼的泳池边,少年手捧着银色的项链,细小的水晶折着稀碎的光,远没有少年盈盈笑眼里的光夺目。但少年像是捧上了宇宙中最亮的星辰,沉甸甸地将它捧给了她。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哦,她笑眯眯地问:“小叶子,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啊?”
少年点头,脸颊泛起浅浅的红霞。酒宴上的香槟都未曾在他脸上染出这样的颜色。
白棠笑得更灿烂了。
她伸出手,用食指挑起项链,慢慢举起来,趁着月光,仔细打量它。
“是挺好看的。”
叶深的笑容因白棠的话语更深了些。
“可惜是水晶。”白棠忽然蹙起了眉,原本欣喜的表情转而淡了下来,渐渐被一丝嫌弃替代,“水晶再怎么亮,也比不过钻石。”
叶深的笑容凝固了。
“何况是这么小的。”白棠啧啧嘴,“既然你把它送给我了,那我怎么处置它,都是我的事吧?”
叶深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划过一道银白的弧线,像是流星坠落。
白棠将它扔进了泳池里。
“哎呀,手滑了。”白棠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意外的样子,“不过水晶也不值钱,丢了就丢了吧。”
噗通。
回应她的是少年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泳池里,溅起的水花淋了白棠一身。
那些早就等着看戏的人都出来了,一个个笑得猖狂。
白棠没有笑。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深在泳池里一圈圈地游,一圈又一圈。
报应。
这就是报应。
白棠回忆起那晚的冰水,感觉自己已经凉了。她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的演技为什么那么好。
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她不知道后续发展,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现在再让她勇,她着实有点发怵了。
因为叶深真的是个变态!
白棠永远记得叶深在小黑屋里,拿着冰冷的刀尖,慢慢地划她的脸颊,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威胁:“姐姐~
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你一共对我笑了九十三次,说了四千八百六十一句话……
……一个微笑,一刀脸上的划痕,姐姐的笑容就永远像玫瑰一样鲜活啦……一句话,一根头发,想用姐姐的头发编根手串,这样就好像时刻能听到姐姐的声音呢。”
不行!不可以!
白棠生平有三怕,一怕没钱,二怕没脸,三怕没头发。
叶深这个小兔崽子心脏特别黑,把白棠的弱点拿捏的死死的。
那一次小黑屋,白棠生生吓晕了过去,简直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大黑历史。
后来她脸没毁容,头也没秃,但是白棠不确定那一次是不是因为她晕过去了,叶深没有了兴致,才放了她一马。毕竟他后来有的是时间折磨她。
等待她的还有无数个日夜的小黑屋。
刺骨的寒意令白棠又一次颤抖,身上沁出薄汗。
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得想法子摆脱这个困境。这次任务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标准,但白棠确实不想再来一次当初的经历了。
“呵。”
她还没想到怎么办,就听到叶深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眼前一松,是叶深解开了蒙住她双眼的布条。
习惯了黑暗后乍逢光明,白棠连睁眼都迟钝了些,眼前像晕着朦胧的影子,青黑一色,混沌不清。好一会儿,她才适应了周遭的昏暗光线,看清了近在咫尺的精致少年。
叶深噙着笑,笼在阴影里,像是从深渊里走出的恶魔。
下一秒,恶魔动了,他扔了布条,伸手摸荷包。原本一直摩挲白棠嘴唇的手指也挪开,准备捏住白棠的下颔。
白棠:!!!
白棠: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拔刀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棠侧过脸,张口去咬叶深的指尖。
天!咬重了他发疯怎么办???
强烈的求生欲让白棠灵机一动。
在触碰到叶深指尖的瞬间收了力,就像是,含着一样。
叶深愣了。
有效!
白棠豁出去了,舌尖一动,轻轻柔柔地,在叶深的指尖,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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