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孟平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孤傲的鸟雀,问道:“既然这么稀罕,为何没人买?”
郎君道来:“稀罕是稀罕,可公子们更钟爱清雅漂亮的。如实说,不是我自卖自夸,倒真是鲜少有人能衬得上这支簪子的。”
孟平闻言,也点了点头认同,烈焰如何能落在风吹一折的娇蕊上。
郎君看她神色,笑着打蛇随棒上,“承蒙客官喜爱,共三两银子。”
“……倒是贵。”足一月的开销了。
不过孟平仍是从袖中取了三两。
郎君笑容满面接来,“客官是送给您旁边的夫郎吧,礼重情意更重,不贵不贵。”
他话落,孟平和征愣的夏青铃面色皆是一红,孟平不好意思地澄清道:“不是夫郎,我还没娶亲。”
郎君恍然大悟,暧昧一笑,“那定是准备送给喜欢的小郎君了。”
孟平被说得耳朵热,知道郎君们都喜爱八卦,她便直接道一句:“不送,我只是见着别致,想自己揣着。”
心中更莫名觉得,这孤傲的风骨若落在别人手中,应该可惜。
郎君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一旁的夏青铃听着那句话,才松开咬紧的唇瓣,笑着从中选了一支蓝色的莲花簪,莲花冰清玉洁,透着温柔眠意。
交了吊钱,他将簪子别入发中,接着双眸秋波一转,期冀如许地看向身旁人。
孟平看懂他眸中晶莹等待的神色,便笑赞道:“好看,很衬你。”
殊不知,两人说笑的一幕,已然落入身后瑞丰楼二楼窗户的紫色衣袍人眼中。
岭元。
冷一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前赶回到宋家。
座位上,邪邃阴柔的女子慵懒支着额,听着冷一的禀报,他唇边惑人的笑容愈笑愈有兴味。
“你是说,她徒手便将你打伤了?”
冷一蹲跪在地,面色惭愧,粗洪的声音却似点了火般沸腾,“属下有失职责,任凭小姐处罚!不过,那人身手虽没怎么显露,但不难看出凶悍了得,若是能挖来为小姐所用,定能为小姐保驾护航!”
若能让她教顺势请教几招那便更好了!
冷一已是他身边势无可挡的得力之人,这次,却连她也踢了块铁板。
宋寻衣指尖轻叩着桌面,“照你这么说,为何当时不将人带回来。”
“她说已有了东家,不肯来。”
“哦?”宋寻衣便笑了,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闪烁着令人心神迷醉的色泽,“说说看,哪处的东家能比得过我宋家威势?”
说来也巧,冷一道:“正是小姐的舅父家,唐家。”
“难怪…原来是已攀了高枝。”
宋氏虽是他舅父,可自从远嫁清连后,他们两家的往来便也越发的淡了。
“明日备好马车罢,也是时候去探望探望我那舅父了。”宋寻衣红唇弯着弧度,泛着幽哑的嗓音似轻挑又似迷惑,漫不经意撩动人的心尖为之轻颤。
冷一低头应声是,退出门外时,一张棱角分明的糙脸已然涨的通红。
小姐常美得叫人无法自持,比男子妖娆更甚,若没点定力,恐怕她早已失态了。
*
翌日清早,孟平来到唐家时,发现大门正候着一辆奢贵精软的马车,不时有小厮搬着箱子上去。
看这阵仗,莫非是要出远门?
孟平琢磨着,朝庭院走去。走到院门口,她却注意到那立在蔷薇花圃边的那株柳条。
昨日还被踩进了泥里,今日却似乎被清洗过,昂扬立挺了起来。
孟平失笑盯了一会,进入院子。
院里不断有小厮搬着东西出入,忙得不可开交,孟平刚走近便听到屋内响着嘹亮的呵斥声。
“那件那件,本公子最爱的流云裳,记得装上!”
“一个两个怎么笨的跟猪一样,小心弄花了本公子非得赏你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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