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觉得有些古怪,待阿叶回来时她将人喊住问了两句。

阿叶摇着头,压低声音对她道:“家主常年在外行商不归,府里就只有公子一人。公子最厌人谈及这事了,你若想安生可千万别在公子面前胡说。”

阿叶话音遮掩,孟平听到这份上也自然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她还想弄清楚一件事。

“我进唐家,并非巧合对吗?”

阿叶动了动唇,抬头看向孟平一眼。

面前这女人虽气势有些让人害怕,但那双眼睛,黢黑清朗,看着不像是会欺负人的。

阿叶有些为难,他踌躇了一下,只能隐晦地说道:“公子的本事能叫整个镇子都顺他的心意,想遣什么人,并非难事。”

“……”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孟平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倒不是气恼,毕竟五两银子的月例已算是优待大方了,而且她来后,小公子也并未像之前在街上一般刁难她。

他究竟想做什么。

孟平脑筋想不明白,阿叶亦如。

阿叶走进屋子,便见唐明安身形懒洋洋地在椅子里窝在一团,一手托着脸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阅着手中的账本,口中轻哼着什么曲儿。

他明媚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朱红的唇翘着浅浅的弧度,时不时溢出丝哼笑。

眼睛虽是在看账本,但一瞧就知他完全不在心思。那愉悦走神的模样,跟阿叶清晨见他时一脸的郁气,像变了个人一般。

作恶多端的人竟也能笑得这般开心么。

阿叶敛下眸中波澜,斟了杯茶端上前,不经意地温声问道:“公子,为何要将那碗银耳撤下?您不是说,要给那对您不敬的女子一个教训?”

唐明安闻言手里顿了顿,随即翻账本的动作快了几分,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雀跃哼道:“怎么说也是本公子花钱买来的护院,若她吃了那碗泻药,借着机偷懒,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她。”

阿叶轻笑:“还是公子谋算过人。”

唐明安理所当然地嗯了声,随即眼睛不受控制地朝窗外瞟了一眼。

外面的院子空荡,唐明安耷拉下眼皮,手中又翻了一页,语气漫不经心着,“孟不要脸现在在做什么?”

阿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便道:“公子说的可是孟护院?正守在院门听候着呢。”

唐明安撇唇,小声嘟囔:“谁让她站外面了,瞧不见人影谁知道她有没有偷懒。”

阿叶了然,“奴去将孟护院叫进来。”

“算了!本公子也好久未出门逛逛,你去将本公子那件淡黄色的云花赏取来。”唐明安面色若无其事,账本却被他十分利索地甩到一边去。

孟不要脸那日盯着那块黄色缎子要死要活的,既然这般钟情黄色,那他就大发慈悲让她开开眼罢。

“咳。”

背后传来一道刻意的咳嗽声,孟平耳朵动了动,没有听到别的异样后便没有转身。

“咳咳。”

孟平身影如磐石立着,自必固守职分。

“咳……咳咳咳!”唐明安这回真呛住了,阿叶惊呼一声,忙过去小心地帮他顺气。

“起、起开!”唐明安咳得嗓子都变了哑,他缓过劲后,咬牙拍开阿叶的手,气急败坏地蹬蹬冲上前。

“姓孟的,你没听到本公子在叫你吗!”

听到是在唤自己,孟平才转过身影,满眼不解地看向唐明安,“明安公子,你刚才何时叫我了?”

唐明安咳得面颊扑红,闻言他拳头都握紧起来,双目瞪着她,气汹汹喝道:“不管是不是叫你,你听到本公子的声音都要立即出现在本公子面前!不然、不然你就是玩忽职守,本公子要扣你月例!”

孟平挑了下眉,沉声说:“文书里没有写明这样的规矩。”

竟还会犟嘴了!

唐明安冷笑两声,双手环上胸,抬起下巴倨傲地睨着她,“你只要知道,本公子的话就是规矩。”

他还不及孟平的肩膀高,但气焰上却是半点儿不肯输。

孟平又隐隐开始头疼了,她预感若是自己坚持与他争执下去,他非能恼得跳起来不可。

无奈应下来道:“好,知晓了。”

唐明安盯着孟平此时这副唯他是从的模样,咬了咬唇,分明还在气恼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轻勾起来。

“明安公子可是要出门?”孟平注意到他换了一件崭新的衣裳。

唐明安从鼻子里嗤出一声,高慢地别过脸,似乎不屑与她说。

阿叶跟在后头,闻言便对孟平轻声地道:“成衣铺的掌柜献了件云花裳给公子,这浅黄色的衣锻跟公子尤其合衬,公子心悦,要给那掌柜的些赏赐。”

阿叶说话的声音轻缓,却莫名有些一板一眼,透着股拘谨。

像是生生地将这段话背下了再转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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