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响起燃烧响起“噼啪”炸开的声音,火焰红彤彤地在她脸前燃烧。

她的手指按下去,点开附件的照片,是一张合照。

就像是自虐一般,她认真地看着照片的每一个细节。

背景是在贺君霖家的餐厅,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照片是贺君霖给她夹菜时抓拍的,贺君霖看她的目光里含着一抹温柔。

这是在告诉她,贺君霖和闾瑶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她姚思睦了。

只要她痛快地提出分手,在道德上成全贺君霖,他们这份真爱就能够终成眷属。

不是她不肯成全,而是对手不让,友辉封锁死消息,房子仍在一套一套地卖给不知情的百姓,只有等到友辉彻底兜不住时,食物链底端的贺君霖才会知道姚思睦并没有陷入困境,他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在那之前,只能让他们的真爱再多经受一阵子考验。

收起手机,她抬头却感受到火焰对面投来的目光,她怔了一瞬,才发现那目光含着讥讽。

“被甩了?”他问。

姚思睦拨着火问:“这也能看出来?”

“失魂落魄地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半天,”周严果说,“一个年轻的一无所有的女人,能失去的除了恋人还有什么?”

姚思睦的眉毛弯起,反唇相讥,“一个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善良的男人,想必没有被甩过吧?”

“我也被甩了。”

倒是爽快,姚思睦想着说道:“那你怎么对她的?”

“给她花钱,很多很多的钱。”

“哦——”姚思睦说,“真是念旧情。”

周严果翘起的腿放了下来,两只手肘支着膝盖,倾着身体盯着她说道:“这是报复。”

姚思睦乐了,“你也这么报复我吧?”

“给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挥霍,条件是找到下个男人为止,你要吗?”

姚思睦拨火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给她一辈子都赚不到钱的挥霍,一旦遇到爱的男人,面临的是告别奢华的生活,或是失去爱的男人。

这个男人阴暗得就像在洞穴里囚禁了几千年似的。

“只有信用卡,”周严果继续说,“不能提现的信用卡,有房子,有车,有司机,但一切都在我的名下。”

“哇!真大方!”姚思睦讽刺地笑,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她的笑容渐渐僵硬,“你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他的嘴角极浅地勾起,脸微微压低,眼皮挑高,明明笑着,却又仿佛没笑,目光里带着一抹令姚思睦浑身紧绷的兴味。

她垂下眼眸,“为什么是我?”

周严果仰头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目光又越过她,投向她身后沉寂的旷野,“无聊。”

“无聊?还是饥不择食?”姚思睦说完想打自己一个嘴巴,这到底是在讽刺他还是贬低自己?

周严果轻笑一声,“我投资过上千个跟你一样一无所有却充满野心和欲望的年轻人,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他们一名不文的时候对我千恩万谢,等到他们成功,我要收取回报时,他们就开始骂我。”

姚思睦冷静地问:“所以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是你要想的,”周严果说,“你希望我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改善亚森家的困境,摆脱这个闭塞的乡下,过上体面的生活,报复甩了你的男人……想想,再考虑要不要来交换。”

“我拿什么交换?”

姚思睦说完,火焰跃动中,他的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

“小狐狸的皮囊。”

“我在想一个问题,”姚思睦紧紧握着火钳,眯起眼睛看着他。

“什么?”

“你血管里流的是不是全是坏水?”

她说完把火钳掷在地上,在他恶意的笑声中,气冲冲地回到木屋。

屋里的人都挨挤着睡了,只剩下两个靠边的空铺。

姚思睦揉着额头,对睡在最里面的老板娘狠狠磨着牙。亚森这一家烂好人,以为世上就没有坏人了,竟然没给她在里面留个空铺。

正在她无措的时候,门开了,他裹带着一身森冷的寒气进屋,站在她身后半秒,便脱掉外衣,掀开中间那张床铺的被子躺下。

姚思睦望着剩的最后一个靠墙的空铺,心一横,脱掉皮袄贴着墙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姚思睦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的头伸出被子,抓起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摁了拒接,转头望向窗外,天光大亮,这说明至少是十点后了。

亚森一家不在,应该是在后面喂牲畜。那四个客人,三个在打牌,另一个靠墙坐着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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