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浮起泪光,“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狐狸遇到危险会装死扮弱,寻找逃脱的时机,”周严果的手加深力道往前一送,直到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胸口,才低声说道,“所以现在你应该先认个错。”
姚思睦的眼角淌下一行眼泪,让她发不出声音了,才叫她认错。
长这么大,她头一回明白,当她失去了女人的优势,只剩下女人的劣势,是多么无力的境地。
在这个男人眼里,人的属性不是分成男人和女人,没有所谓的区别对待,更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就不跟她计较。
她利用环境的优势占了他的便宜,那么他也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对付她。
她可以骂他“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然而这句话只会让她输得更彻底,这代表她自己都承认她仗着女人的身份为所欲为,这代表她承认了女人的弱势,这代表即便赢了也是通过博取男人的怜悯得到的。
她认输地垂下眼眸。
颈后的手也顿时松开,他退了一步,冷漠地说道:“明天早上我要道路疏通情况的消息。”
他的手又插回口袋,转身踩着木板离开。
姚思睦调取了四人入住时的身份信息,她不会用女人的优势去对付他,但不代表她不以她的职业身份去对付他。
他的助理当时给了四张身份证让她登记,她逐一看着四人的名字,刘锡明、秦勇、任棠……最后周严果三字闯进她的眼帘。
她回到房间,将周严果三个字输入地址栏,“达创科技”的结果跳了出来。
“达创?”她瞪大眼睛。
投资贺君霖的达创?
她低头继续察看搜索结果,越看越感到失望,这是一个不会被她重创的对手。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蛛网般复杂的关系图,周严果关联的高科技公司多达六百家,其中三十五家上市公司,持股比例从10%到60%的都有,而他持股比例高达80%的达创,只有两个股东,另一个是背景雄厚的凌峰董事长何谨修。
在她能侥幸重创达创科技,凌峰不输血的情况下,他还有三十多家持股的上市公司,难道她还能有通天的本事逐个击破?
而让她脱鞋上床歇歇睡的是最后一条信息,他手上的专利多如牛毛,其中不乏关系到科技发展命脉的专利,光靠着授权费,他也能什么都不干吃上几辈子。
这根本是个她要使出浑身解数巴结的甲方。
姚思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好地长在她的身体上。
大雪下了一整夜。
姚思睦没有打听来道路疏通的好消息,周严果一行人被困在逼仄的房间里,条件艰苦,饮食单一。
第三天,直升机在村庄盘旋几圈后又飞走了。
刘锡明对脸色越发难看的周严果说道:“地势平缓的这一小块地方都用来盖房子了,没有能降落的空地。”
周严果沉着脸回到房间,坐在窗边的床沿,拉开窗帘,望着山坡上披着雪挂的落叶松,一股焦躁的情绪让他狠狠地咬紧牙齿。
“对了,这两天有新的消息,”刘锡明说道,“姚思睦刚在维也纳操作了一笔大宗交易,以单股180的价格买入20万股香港起星的股票,凌峰和友辉在欧洲已经有动作了。”
“凌峰?”周严果有些意外,“他们怎么能确定是她本人操作的?”
“孔炎黑进了姚思睦的电脑,拿到了小部份数据。不知道怎么回事,凌峰也拿到了。”
“数据?”周严果皱了皱眉,数据都拿到了。
“是,孔炎手脚俐落,她本人还没发现。”刘锡明说。
“那算法呢?”
“算法层层加密,孔炎还没来得及破解第二道密码,那边就关了电脑。之后两天她在家具商场产生了两笔大额消费,”刘锡明说,“这肯定是本人了,不然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一台电脑交给别人?”
周严果琢磨不透地支起额头,逻辑没有漏洞,可他偏不相信是这么简单。
如果是故布疑阵,只需要让人在维也纳动用她的资金,去商场里大笔消费就行,为什么要让人拿到数据?
虽然比起算法来说,数据没有那么重要,但也只是相比她的算法来说。
每一个行为都会指向一个目的,难不成是他判断得复杂了?她出现只是因为藏了太久,耐不住寂寞而已?
“我觉得这就是经常赌博的人的正常心态,”刘锡明说,“起星这周股票暴涨,她有一个能预测的算法,又是基金经理,肯定会忍不住拔个头筹,你看股票圈现在又把她传得神乎其神了。”
周严果支着额头,再次看向空旷的野外,冷静地理着逻辑,不断地将姚思睦的处境想像成自己的困境,这种情况下,他放出数据是要达到什么目的?
他理着脑子里的每个脉落,一抹粉花花的影子闯入视线。
他随着那抹颜色望去,她蹲在黑黢黢的煤堆前,倾着上身在煤堆里扒拉,把细小的煤块捡出来扔到旁边的桶里。
“姚思睦要是跟她一样,现在也在黢黑的煤堆里扒拉,任谁也找不到她。”周严果说着就笑了起来。
刘锡明也在一旁大笑:“哈哈哈哈哈,华尔街的精英土不啦叽的在这里扒煤,光想想就能笑死人了。咦——她在找什么?”
“大块的煤舍不得用,冒着严寒把细碎的差一些的先挑出来用。”
“这日子真是抠得紧巴巴的。”刘锡明笑得更大声。
周严果笑着笑着,神色渐渐肃敛,“不管她现在藏在哪里,她肯定会忍不住交易,不断地完善她的算法。”
“您的意思是?”
“基金公司的年报出来了,让做数据的子公司拨人去抓取所有基金公司的年报,”周严果说,“比对全部交易信息,只要是和姚思睦风格相似的交易信息全部列出来。”
“这个可不容易啊。”
“加大人力去做这件事,”周严果说,“如果她躲起来的这三个月一直没停止交易,就说明维也纳的大宗交易和泄漏的数据是她在故布疑阵,孔炎黑的那台电脑根本不是她交易用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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