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向不太会处理虾蟹这样带壳的东西,往日里都是她妈或者她们家柴阿姨帮忙剥好的,但这几年她独自在外,哪还有人耐心细致帮她剥虾,林嵌音嫌麻烦,都是简单粗暴连皮一起吃的。
也不知道程奕言怎么就主动帮她剥起虾仁来了,该不会是大少爷讲究多,看她吃相太粗鲁忍无可忍了吧?
这样想着,对方却已经从刚才那一瞬的怔忡”中完全回过了神,只从容地收回了手,抬眸朝她看了一眼,稀松平常地解释道:“餐具是新的,我的手刚刚也用酒精棉布消毒过。”
什么东西?林嵌音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好像开始跟不上程奕言的思维回路了,噎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又见他微微扬了扬眉,表情看起来是挺认真的迷茫:“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吃虾吗?”
她是很喜欢吃没错,不过现在问题的重点是:“程奕言,你经常像这样帮别人剥虾吗?”
他知不知道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做这种事,真的很有问题。要不是她定力强,此时此刻但凡换了个正常人,可能都要小鹿乱撞一番。
程奕言被她问的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林嵌音点点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像你这样撩人于无形之中,是很容易被当成渣男的。”
那人被她说得又是一怔,无辜地张了张嘴,半晌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辩解道:“怎么,我这几天不能吃海鲜,还不能剥点壳过过瘾吗?”
呃……?
虽然那个叫谢晨的好像确实叮嘱过他最近要忌酒忌辣忌海鲜,但……不能吃可以不点啊,剥壳过过瘾……果然程小公子的思维回路不是她这种凡人能够理解的。
林嵌音被他这个反问噎了一下,想了想决定缴械投降放弃纠缠,点点头抬手将原本放在餐桌中间的白灼虾向他推了推,回答道:“能能能,你开心的话,整盘虾都给你剥。”
程奕言这才轻哼了一声继续和手中的白灼虾作斗争了。
林嵌音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见对方确实真的是在认真专注地享受剥虾之快乐,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所以……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她可是翘了班出来的,程奕言该不会真的只是看中了她的想象力让她陪他去刺青的吧?况且她也没帮上什么忙,刺青图案最后还是程奕言自己设计的,特别抽象,想象力丰富如她压根没理解到他刺的那像一截小树杈似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男人闻言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朝她看了一眼,便飞快地别开了目光,语气镇定地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林嵌音托着下巴“嗯”了一声,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换了个姿势,想起今天程奕言怎么说也算是“见义勇为”帮她脱离了蔡路方的尴尬告白现场,便笑了笑,提议道:“不如今天这顿饭我请客吧?”
程奕言闻言朝她挑了挑好看的长眉,看起来有点啼笑皆非:“认真的?”
她当然是认真的,古人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林嵌音点点头:“嗯。”
“可这是我家的餐厅。”
林嵌音:……
抱歉,是她大意了。
“那……”
“你要是特别想请客,就先攒着。”
林嵌音:她只是恰好想到随口一提,也没那么迫切地非要请客……
两人说话间,那人已经剥完了盘子里全部的虾,抬手将盛着虾仁的小碟递到她眼前,这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林嵌音的目光在那一碟小山似的虾仁上转了一圈,又抬眼朝对面的人看去,却见对方自顾接过了一旁侍应生递过来的热毛巾,垂着长睫气定神闲将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
其实他不笑的时候,是很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清矜在的,单是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眉眼间不自觉的漠然就显得不太好接近。
下一秒被目光聚焦着的那人便似有察觉地抬起了漂亮的黑眸,见她停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就歪着头笑了,眉眼间的那点凛冽顷刻间冰消雪融,说出的话却怎么听都有几分欠揍:“我真的这么秀色可餐吗?”
林嵌音低头塞进一口米饭。
看在他长得确实很帅的份上,她就不反驳他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吃完饭,又坐在窗边喝了一壶热茶,这才慢悠悠地起身离开。
程奕言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虽然没说什么,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惬意,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她最近的情况,随口问起最近圈子里流传的一条消息来:“我今天听说,伯父最近在替你物色男朋友?”
林嵌音本来靠在副驾上昏昏欲睡,一听到这个话题可不困了,几乎是一激灵坐直了身体,想都没想地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那人单手扶着方向盘朝她侧了一眼,很快又转回脸去,语气不咸不淡的:“谁都这么说。”
什么叫“谁都这么说”,该不会她爸真的还在锲而不舍地满世界张罗帮她找男朋友的事吧?她就说最近怎么连远在海外的好朋友裴晚都开始关心她有没有另一半的事情了,看来有必要和她爹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了。
见林嵌音没说话,那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又在耳边漫不经心地继续了下去:“看来还没碰到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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