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案左侧,江漓双目看棋局,脑海则是在思考该怎样回复赢政。

这是祖龙抛出的橄榄枝也是投石问路之话,他的回答代表接受与不接受。

若是不接受,赢政的橄榄枝会收回去,要是接受,那么赢政将会化身初创公司总经理,和江漓畅谈未来理想,描绘远大前景。

思索良久,江漓认为,像漓夫子这样的高质量人才怎么可能去初创公司吃苦,完全发挥不出作用,浪费时间且消磨精力,等祖龙的公司市后再来找漓先生出任CEO。

考虑清楚过后,江漓抬眼看向对面的赢政,缓缓而言:“大王,秦国之强远胜东边六国,除非六国再次合纵,聚六国之兵合力攻秦,然而东边六国身陷于秦国远交近攻的策略中,几乎看不到合纵抗秦的可能。”

“自大王继位以来,吕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使得秦国接连吞并楚、魏、韓、赵等四国大片的土地,收获大量的人口,时至今日,秦国的强盛虽然还未抵达横扫天下的程度,但灭掉韓赵两国却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前秦国需要笼络燕国与齐国,稳住魏国和楚国,逐步吞灭韓国以及赵国,远交而近攻,最终将六国逐个击破,成就霸业,再次一统天下,代周而立秦。”

听完这段话,赢政赞同点头,心里叹息一声,江漓不愿成为他的马前卒,所说的话仅是表达秦国应该做什么,而非他这秦王应该做什么。

驱散内心的叹息,赢政执棋落盘,笑赞道:“先生心装天下七国,早已看明六国弊端,更是看透秦国的扩张策略,先生之才寡人极为敬重,愿先生能为秦国的强盛添砖加瓦、出谋划策,秦国必会以国士待之,以慰先生之功。”

“大王嫪赞了,江漓入秦而来为的便是建功立业,发挥生平所学,留得生前身后名。”

江漓微笑回应,表明态度,他是为秦国效力,而非秦王的马前卒,去硬撼吕不韦。

没办法,谁让你手无权,漓先生不想吃苦,我们同富贵可以,共患难现在暂时不行。

后边,盖聂用余光打量江漓数息,心里难免有些吃味。

遥想半年前,师弟去了韓国,他来了秦国,现在师弟卫庄和他的情况一样,都在默默发育,没有展现才能的舞台。

韓国大将军姬无夜把控朝政,秦国的情况虽好一点,但吕不韦无疑要比姬无夜猛很多倍,更难对付,两人并非同一层次的选手。

来到秦国半年时间,入秦时率先被赢政所折服,期待赢政所画的那张大饼,从而导致他这堂堂的鬼谷两传人之一,现在却只能当个贴身侍卫。

时间流逝,棋局步入尾声,江漓扔掉手的棋子,心悦诚服般的说道:“大王棋艺出众,江漓远远不及,输得心服口服。”

“寡人总觉得先生是在故意谦让。”赢政这般讲道,没有半点自傲之意。

“大王有所不知。”

江漓苦笑一声,实言道:“琴棋书画虽是文士四艺,且棋字排在第二,但我只精通书画琴,在棋艺方面,我才刚刚入门。”

“先生还是太过谦虚。”赢政摇头而笑,不认为江漓的棋艺会比他弱。

看着赢政的表情神态,江漓非常无奈,说实话也没人信,世风日下啊!

同时,他又觉得祖龙有些可怜,自小就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

身为秦国的王,天下最尊贵的人,然而赢政出生在赵国,从零岁到九岁,这本是最为天真浪漫且无忧无虑的年纪,赢政身为王族公子却一直住在邯郸整整九年,身份是质子。

想想还是孩童的赢政,整天面对他人的冷嘲热讽与怒斥喝骂,这样的待遇有多难受无需多讲,反正普通小孩绝对无法承受,更不要说奋发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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