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进屋就先把聋老太太恭维了一番。

“老太太,自打明远回来,您可算是享了福了。”

昏黄的灯光下,聋老太太眯着眼睛直笑。

“没错,我大孙子又乖又孝顺,现在还当官了。”

“我要是能看到他结婚生子,到时候到地下,跟他爷爷,他爸爸也算有个交待。”

阎埠贵接着“哎哟”了一声:“瞧您这话说的,死什么死啊,您且长命百岁呢。”

“不过您说到结婚生子,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就我那儿媳妇于莉,她有个妹妹叫于海棠,也是在轧钢厂班的。”

“哎哟,那人长得叫一个水灵,还能说会道的,我看她和咱们明远挺般配。”

“不知道老太太您意下如何啊?”

聋老太太呵呵一笑,“我老了,不掺和年轻人的事,选媳妇儿就让明远自己做主就成。只要是他喜,我就喜欢。”

阎埠贵看聋老太太不表态,连忙说道,“嘿,那可不成。”

“过去老话讲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明远父母都不在了,那您这个当奶奶的就得给做主啊。”

没想到聋老太太却说,“叁大爷,亏你还是个教书的先生,有些事你就是看不透,放不下啊。”

阎埠贵没成想。

这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婆,思想觉悟倒还挺高。

“嗨,瞧您说的,这怎么能叫看不透呢。孩子们太年轻,他们吃的盐还没有咱们走过的路多呢。”

“那您说,我们身为父母的,能不说给把把关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聋老太太看出来阎埠贵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于是便替大孙子婉拒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先替我大孙子明远感谢他叁大爷的热心肠,这还惦记着他的终身大事呢。”

阎埠贵笑着摆摆手,“都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咱们几十年邻居住着,要说感谢那就见外了。”

“那您看这个事……”

聋老太太摆摆手,“你还是跟明远说去吧,我耳朵背,什么也听不见。”

得,

这么半天等于白说。

阎埠贵碰了一鼻子灰,也是真拿这个聋老太太没办法。

“您这耳朵总是聋得这么及时。那我就去问问明远,看看他自己是什么意思。”

正说这话,江明远推门进来了。

阎埠贵又挂满脸笑,“哟,正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来来,明远,你来得正好,我这儿正跟你奶奶说……”

“叁大爷。”

江明远打断了阎埠贵的话,“我刚在外面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阎埠贵一乐。

“嘿,那正好省得我再重复一遍了。那于海棠……”

“我对于海棠没兴趣。”

江明远回答得直接了当,一点都没顾及他这个叁大爷的面子。

阎埠贵被撅了个瓷实,面子着实有点挂不住了。

“你这孩子,你连面都没见,怎么就知道没兴趣了呢。”

江明远给自己倒了杯水,并没有管阎埠贵。

“我连见的兴趣都没有,你觉着后边还有戏么?”

这可把阎埠贵给怼了一句台词也没有了,心里十分不爽。

局面正僵到这的时候,又推门进来一个人,正是贰大爷刘海中。

他是个官迷,整天研究为官之道,对察言观色这一块拿捏得更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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