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恰巧？

不见得吧。

“他们都说了什么能听见吗？”

“好像和您有关，但我也只是听见了几个字，再近的话他们会发现我的。”

丰棠笑笑，摸了摸珍儿的头：“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珍儿因为丰棠的夸奖有些脸红，她不知道丰棠为什么会对小玉那么上心，但只要是长公主想做的事，她都会努力办到。

次日丰棠进宫，她还是穿得素净，见到昭乾帝后她心中逐渐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昭乾帝玩弄权势很厉害，但他这一生中还是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

就比如当初下江南时逃命弄丢了姬蔷，还有就是让慕容家有了一位皇后，以及将长公主下嫁给了沈曜知。

这些事情一个是为了命，一个是为了稳固权势，也只有将长公主嫁给沈曜知是他做得最诚心的一件事，却没想到这个举动会让他的国家遭受灭顶之灾。

昭乾帝今日忙于公务，丰棠行了礼之后就在旁边为昭乾帝研磨，等昭乾帝终于处理完折子，一旁跟了昭乾帝几十年的张公公赶紧端了一碗莲子羹上来。

“皇上，皇后娘娘知您公务繁忙，特意命人送了莲子羹来让您静心。”

“放旁边吧，今日阿央带来的桃花酥味道非常不错，朕心甚悦，阿央啊，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手艺？”

“父皇谬赞了，前段时间儿臣生病，管家请了好多厨子来，只为了能让儿臣多吃上几口。有一位厨子做的膳食和小糕点都十分美味，我想着父皇这些日子忧心国事，肯定胃口不好，所以做了些带来，讨您欢心。”

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昭乾帝的神情就有些凝重，他发现这次丰棠的脸色确实比上次要好了不少，她还能有如此孝心，实属不易。

张公公默默将莲子羹撤了下去，昭乾帝过去握住丰棠柔若无骨的小手，叹息道：“阿央，你受苦了。”

“父皇心疼阿央，阿央心里明白。”

香炉中的龙涎香在御书房内慢慢萦绕，昭乾帝让一旁的下人们都退出去，看来是有话想和丰棠说。

看得出来昭乾帝是真的十分宠爱他的长公主，望向丰棠时他的眼神也都是无比慈爱的。

“你肯定有什么话想和父皇说，要不然也不会进宫一趟，还给父皇送这些小点心来。”

“儿臣是有很多话，但是做这些点心也主要是担心父皇胃口不好，以前儿臣不懂事，在宫外许久，从来都不知体恤您和母后，所以才错过那么多，今后儿臣只想在您身边尽孝。”

丰棠的话说得很诚恳，提起先皇后时她眼眶还有些发红，昭乾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叹息一声。

他知道丰棠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但没想到她居然还带了亲手做的糕点过来，还说出要在身边尽孝这种话。

“你身子不好，以后还是少进宫吧，以免宫里的煞气冲撞到你。”

“其实上次儿臣进宫之后，以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已经消减了许多，这次来见父皇也只是想试试儿臣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昭乾帝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如此甚好，父皇也希望你能多留在宫中陪着父皇。”

丰棠眯眼笑起来，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斟酌着开口：“父皇，上个月燕回将军带儿臣游湖，儿臣听到了很多不好的话，儿臣知道不该擅自妄议朝政，但儿臣真的替燕回将军感到委屈。”

长公主多年在宫外居住，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心思如同稚子一般单纯。

昭乾帝早就猜到丰棠要说什么，所以也早就准备好了解释：“傻孩子，你难道忘了燕回的身份？这些都是朝政上的事情，不用担心过多，朕知道你与她要好，她是大永朝的功臣，父皇怎会亏待她？”

果然，昭乾帝和燕回在演一出戏，至于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丰棠大致也能猜到。

听到昭乾帝的话之后丰棠的笑容变得轻松了些。

她笑起来的时候头上的珠钗也随之颤动，昭乾帝被吸引去了目光。

“阿央的珠钗样式很别致。”

因为还在孝期，丰棠虽然挽了公主发髻但头上只有一支珠钗，看着简单，却也更能凸显出她本身高贵的气质。

丰棠碰了碰珠钗说：“这珠钗是沈曜知沈大人送给儿臣的。”

“哦？”

昭乾帝微微眯起眼睛，蹙起了浓长的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