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步伐更加沉重,他不在乎买保护衣的钱,只是,林宓真的是那位救他于水火的白衣仙子吗?
江梵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终于从久远的回忆里想起,这几个高手,原来一开始就是虞肆白给他,用来保护他的啊。
他在原地,看了肆梦院好久,终于察觉到自己这些日子对虞肆白确实是太疏忽了,太无情了,虞肆白那么爱他,可他关心过虞肆白了吗?江梵再也没说一句话,良久后沉默离开。
这五个高手不仅修为厉害,照顾人也都是体贴周到的,而且十分有秩序,基本是一个带头的星叔安排其余的四人。有他们在,陆南执甚至都不用和谢辞云一起吃饭。
因为星叔总会给虞肆白做饭,每天都翻着花样地做,但是虞肆白每次都没什么胃口,最终这些饭菜都落入了陆南执的肚子里。
谢辞云一直看戏一般看着星叔忙活,认为自己的山珍海味都诱惑不了虞肆白,星叔还想虞肆白吃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陆南执则细心地问:“星叔,师尊辟谷了,不吃饭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让师尊吃饭呢。”
星叔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陆南执满眼的求知欲,他忍不住把心中的担心都说了出来:“辟谷了可以不用吃饭,这完全就是极端理想的状态,世上能彻底舍弃口舌之欲的人又能有几个?以前小姐不吃饭,但好歹对江梵有一种疯狂的执念,对红梦仙尊有强大的心结。现如今,我看小姐对江梵也就那样,而对于红梦仙尊,她现在肆梦院也愿意住了,我们她也接受了。”
陆南执越听越糊涂:“师尊放下了不好吗?”他才不要虞肆白痴恋江梵呢。
“好当然是好,就怕是放过头了,我昨天偷偷看到小姐竟然在看无情道的书。”星叔忽然神秘地对陆南执道。
谢辞云懒散地靠在一旁,手中把玩着竹叶,只是手中的竹叶已经良久未动。
“无情道,很高深的功法。”陆南执一本正经地肯定道,最近他迷上了白炀派的藏书阁,看了许多书,了解了不少功法。
“好什么?”星叔急得不行,“如今无情道,除了一个正道之首修炼成功了,还有谁成功的?那么多人向往修无情道,各个都走火入魔。而且就算修成了无情道又有什么好的,无情无欲,听闻那个正道之首啊,几百年都没笑过一次!”
陆南执着实被惊到了,他无法想象虞肆白再也不会笑的样子,一脸严肃地摇头:“那不行。”
“就是啊。”星叔操心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指望小姐能重新吃饭,修无情道首先就是辟谷,从此不能再进食一点东西,除了茶水。只要小姐愿意吃饭,我就不用担心了。”
陆南执沉默下来,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谢辞云手中的竹叶掉落在地上,他垂眸看着地上的竹叶,神情难得的严肃,不知想了些什么,起身要离开,忽听陆南执的声音再次响起:“星叔,你可以跟我说说红梦仙尊的事吗?”
谢辞云脚步一顿,忽然很不耐烦:“陆南执你有完没完,这个红梦自己不要虞肆白的,有什么好问的?”
陆南执看向谢辞云:“你很了解红梦仙尊的事情?”
“我怎么会了解,她不要虞肆白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谢辞云回得很快,很激动,“她对虞肆白那么无情,我们还管她做什么,她是生是死和虞肆白又有什么关系?”
陆南执微皱眉,谢辞云未免也太过激动了,他不赞同谢辞云的话。陆南执见过虞肆白出神看肆梦院的样子,那样子真的很悲伤,看一眼陆南执就心中难受,那种感情绝对不是可以用单纯的恨,不在乎可以总结的。
“她毕竟是师尊的母亲。”陆南执根本不在乎什么亲缘不亲缘的关系,他只在乎虞肆白的感觉,但他又不知该怎么说,最终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说辞。
“是母亲又如何,她不要虞肆白的那一刻,她们就没有关系了。”谢辞云十分固执。
“好了,别吵了。”星叔真的不想再掺和到虞肆白和红梦仙尊之间的争执对错了,就像红梦仙尊离开前交代的,肆白爱她也好恨她也好,都不重要,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星叔开口,声音沉重沙哑:“红梦仙尊已经死在了魔尊的手里,我倒希望小姐一直恨着红梦仙尊,这样也不会想着去魔域报仇。”
陆南执眼眸微暗,忽然开口:“如果她恨,我替她报仇。”
星叔一愣,又看了看陆南执这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又笑了笑,哄着回了一句:“好。”
谢辞云却突然狠狠踢走了眼前的石头:“她爱恨不恨,我不在乎!”说完他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星叔与陆南执:“……”莫名其妙。
这几日晚上,陆南执一直都在看书,看关于菜谱的书,看到很晚才睡。
而谢辞云却没什么要看的,却偏偏要和陆南执一起呆在书房。
肆梦院很大,有专门的书房。
今晚也是,谢辞云无聊地坐在一旁,突然就开口道:“就算她恨魔族,再怎么恨,有比恨妖族厉害吗?”
陆南执看书的动作一顿:“师尊很恨妖族?”
“那自然是,看看这么多年她灭了多少妖,你就知道了。”谢辞云回。
陆南执看书的手暗暗攥紧。
谢辞云却开始胡思乱想:“既然她那么讨厌妖族,那如果魔族灭了妖族,她是不是就不会讨厌魔族了?”
陆南执:“……”这问题他回都懒得回,他垂眸继续看菜谱。
谢辞云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走到陆南执面前,拿出一个神秘的药瓶,兴奋地建议:“如果你是妖,但你又是虞肆白的徒弟,想不想知道虞肆白是原谅你,还是杀了你?这个药丸能让人出现成妖的假象,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陆南执抬眸,幽幽地看了谢辞云一眼,满眼写着:你有病?
谢辞云完全没在意陆南执眼中的问候,打开药瓶,倒出药丸,竟然要强硬给陆南执吃上。
陆南执一手推开谢辞云,合上书,猛地站起身,懒得看谢辞云一眼,快步离开了书房。
谢辞云烦躁地把药丸重新放进了药瓶里,他倒是想自己吃试试看,但又不敢试,怕虞肆白借此机会真的把他赶出师门。
陆南执白日要跟着虞肆白修炼,他看菜谱有一个很重要的美味蘑菇,白天没空,就晚上去后山去采。
只是他离不开,谢辞云死活拦着他不让他走,一定要他喝完他手中的水,谢辞云才肯放他走。
陆南执赶时间,他深深地看了谢辞云一眼,拿起谢辞云手中的水杯,一口饮尽,
谢辞云这才心满意足地放陆南执离开,他看着陆南执离开,盘算着药效,快速去找虞肆白。
陆南执上了后山,路上把喝水时,将水倒进储物袋的水倒得一干二净。
他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他需要的蘑菇。
这蘑菇很少很难找,寻找了大半夜陆南执终于找到了一些,顺便也采了一些别的美味野菜,都放进储物袋里准备回去,刚准备回去,肩膀处忽然一重,一阵阴森的寒冷。
陆南执垂眸,一把冰冷锋利的长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身后人的声音很熟悉,是江梵的声音,冷笑:“这几日是我疏忽了肆白,却没想到肆白身边藏着你这样的祸害。”
陆南执眉紧皱:“掌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谋杀门派弟子,传出去不太好吧。”
江梵冷笑:“你这个妖,算什么我白炀派的弟子?”
陆南执心重重一跳,声音冰冷可怕:“你胡说什么?”
“还不现出原形?”江梵手中长剑就要加重力道。
陆南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紧,用力到发抖,手背隐隐现出黑色的鳞片。
“就在这里!”不远处谢辞云的声音响起,“虞肆白,你快点,太慢了,是要我背你吗?”
“快点快点!”谢辞云再次催,不一会儿虞肆白嫌弃的声音响起:“松开,谁要你背,好好,我快点。”虞肆白的声音明显带着点睡意。
陆南执耳朵微动,他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手背鳞片缓缓散去,他开口,少年清澈好听的声音无辜无助,可怜极了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师尊是你吗,你千万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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