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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忘追到一处空旷的野外就停了。

因为那道黑影也停在他面前。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掩盖在宽大的黑斗篷下，他的脸遮盖在阴影下，只有双手露在外边，苍白得明显。

“第四代？你是哪位亲王？”程忘对吸血鬼的气息是极其灵敏的。

那黑影不出声，只是瞬间移动了过来，手上腥红的血雾和暗黑的魔气缠绕在一块，直逼程忘脑门。

程忘心沉了下，这位四代的实力不比维德弱。

而且招招是杀招。

跟已经记录在案的三位亲王都不吻合。

这第四代又是个魔团招呼下来，程忘眼皮一跳，身形一闪避开了，这第四代似乎贼喜欢招呼人脑门。

两人连过几招，看在不远处观战的钟秦眼里就是两个黑影混在一块，几乎分不清谁是谁，但没过一会，两人又分开了。

程忘面色如常。

那黑衣人也身形笔直，但身上血腥味浓了些，还有一股被腐蚀掉的味道，他阴影下一双紫色的眼眸折射出零星的光来，和程忘对视一秒，闪身离去。

钟秦这才冲上去，“那吸血鬼受了重伤，你怎么不追？”

程忘原本如常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唇色全无，吓得钟秦一跳，连忙搀扶住他，“卧槽，你也受伤了？”

“我几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给了他一刀，他伤得比我重。”程忘把体重全落在钟秦身上，缓缓道，“他是第四代吸血鬼，应该是位亲王，这下我们五大亲王的档案应该又可以录入一个了。”

“现在先去一趟宁柠家。”程忘把伤势压一压，他身体体质异于常人，自我修复的功能也是极强的，此时脸色已经没有这么苍白了。

“又去？你不是刚刚才送她回家了吗？”钟秦纳闷。

“你刚刚在酒吧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程忘不理会钟秦的吐槽，问道。

“吸血鬼太多了，几乎全是……”钟秦说到这里顿住了，瞪大眼睛看着程忘，“你是说，宁柠她也是……”

程忘不语，脸色颇为沉重。

每日朝夕相处，他几乎感受不到宁柠身上有吸血鬼的气息，而且她在站在阳光也下如常人一般，甚至还晒得有点黑。

程忘深呼一口气，“先去确认一下。”

宁柠此时在家里看电视，听见敲门声便去开门，看见程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程忘看了一眼时间，离他送宁柠回家只过去一小时。

“啊？那你等等，先别进来。”宁柠想也不想就冲回客厅，把杯子里的血一饮而尽，然后又拿出喝了一半的红酒放在桌子上。

她这才让程忘进来。

程忘进去，在客厅坐下来。

此时他基本确定刚刚那个和他过招的不是宁柠。

宁柠太马虎了。

杯子里的血是喝完，但杯子边沿还有一圈红印。

那颜色和红酒还是有点差别的。

程忘目光落到宁柠唇上，不像是涂了口红的样子。

不是她的话。

那又会是谁呢？

苏长绪吗？

程忘脑海闪过苏长绪那苍白的皮肤，还有那指骨分明的手。

宁柠坐在一旁，心思百转，她在想到底要不要退婚，是现在告诉他还是再等等。

算了算了，一刀断得干脆些吧。

宁柠咬牙，她可不想嫁给那个什么非翼，虽然说他是个亲王，但听闻那人因为模样丑陋，脸上常年覆盖一层魔雾。

宁柠想时，看向程忘，“阿程，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

“那个，我不喜欢你了，所以我们退婚吧。”宁柠一口气说完。

等待她的是漫长的沉默。

程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比在酒吧看她时眼神还要冷。

时光在那一刻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她说出来。

她终于说出来了。

程忘闭了闭眼，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答，“好。”

相处这么久，他不可能什么感情都没有。这样也好，以后再遇到，他就能干脆点下杀手。

程忘答应得太轻易了，宁柠怔了怔，“你就不问为什么吗？”

“你一句不喜欢不就够了吗？”程忘掀动眼皮看她，“我说过我只是需要个妻子，而你出现的刚刚好。”

宁柠愣了，当初她告白时，程忘是用这句话答应她的。原来他不是含蓄，他只是真的需要个妻子，谁都可以。

宁柠深吸一口气，“那你走吧，大晚上，孤男寡女并不好。”

程忘起身离开，临走前他补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把喝血用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随便一个猎人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