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祢妍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们的掌门天赋平平,修道的天赋还不如一个路人,你们会有何感受?”

如果这两个字很有灵性,聪明的弟子都已经在猜测师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而蠢笨的弟子却已经傻愣愣的说起了他的看法。

“苍巫山的掌门不光要品行高洁,还要足智多谋法力高强,其实修仙门派就好比一个小天下,掌门就是帝王,一个帝王若是平庸无能,便是祸国殃民,那还不如早日退位让贤。”

弟子话一说完,祢妍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其中有一个弟子给那个憨憨投去了一个你真敢说和失敬的眼神。

说完自己看法和感悟的弟子,似乎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他停了下来,但最后还特意补充一句,“我们师叔祖足智多谋,卓绝只能,在师叔祖的引领下,苍巫山只会便得更加强大。”

呵呵,是吗。

祢妍笑了笑,看着弟子的眼神,颇有深意。

“你叫什么名字?”祢妍“友好”地问道。

见师公问了他的名字,弟子略显有些激动,“我叫子铭。”

“很好,我记住你了。”

走之前祢妍又朝着这群稚嫩的小花苗说道,“不管您们师叔祖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她是一孩童,老妪,甚至是一路人,你们都得敬她,拥护她,否则就怪我不客气。”

“弟子明白。”稚嫩的小花苗们听见祢妍这充满威慑性的话,顿时虎躯一震。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就到了妘深的继位大典。

说句实话,此时的妘深心里怵得慌。

这可是苍巫山,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掌门啊,她何德何能。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红霞万里,钟鼓齐鸣,万山来贺,空置了三百多年的苍巫山终于迎回了它的掌门。

妘深穿着墨色月裙,上面用银线织绣出繁复的花纹,像极了一道道神秘的符咒。

这身赶制的掌门袍穿在稚气未脱的妘深身上,不仅没有显示出掌门的沉稳威严,倒把妘深承得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祭坛底下的乌泱一片的弟子,以及其他山门受邀过来观礼的宗主掌门都齐刷刷地看着妘深。

这让妘深感觉到压力山大。

底下时不时就有两三人在偷摸着交谈,妘深在祭坛上看得是一清二楚。

因为隔得太远,她并不知道这些讲小话的人在说什么,但有一件事,妘深心里是有数的,那就是他们嘴里谈论的一定与她有关。

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当苍巫山的掌门?

是否认为她德不配位,然后找机会把她拉下掌门之位?

妘深脑袋里晕乎乎的,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倒在地。

本以为简单操办,就是在一座阁楼里,多挂几只红灯笼,然后大家伙聚在一起喝杯酒,在说一番客套话,这继位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结果,妘深看着祭坛底下乌泱一片的人头,还有恢弘浩大的继位仪式,她就双眼发黑,脚底发软。

谁能告诉她,这阵仗跟新皇临朝有什么区别?

妘深不擅长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因为当祭天礼结束之后,那些其他门派的的长老宗主就要来给她敬酒了。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也说不来官方的客套话。

所以在祭天礼结束以后,妘深就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

反正她的徒弟,一个赛一个的能干,交给她们妘深一点都不担心。

继位大典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妘深并不清楚,她溜走以后,就正常的吃饱喝足天黑就睡,生活简直不要太规律。

这种规律自律的生活,让妘深有一种什么都没有变化的错觉,仿佛,她还是那条咸鱼。

第二天,妘深睡觉睡到自然醒,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出了房门。

门口的弟子见到妘深醒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见过掌门。”

掌门两个字让妘深迷糊的脑袋暂且清醒了些。

对哦,差点忘了,她是个掌门。

这身份变化得太快,妘深的心态暂歇还没有扭转过来。

掌门没说起,弟子们依旧保持着鞠礼的姿态并未起身。

妘深轻咳了一声,挺直了腰杆,刻意装出了持重老成的模样。

她手一扬,缓缓道,“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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