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怎么和太后谈,和戚白玉生个孩子出来?”袁缜觉得这个结果对谢尘这样骨子里极度傲气的人来说,估计比死都难受。
谢尘没说话,眉目带点冷意,显然是不想就此事再与袁缜细说下去。
“唉,说来也是——”
袁缜无奈叹了口气,他对谢尘与戚家当年那摊子烂事了解的也算清楚,想来太后这是逼着谢尘与戚家绑在一起,这时候难免替他恶心上几分。
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将他打断。
袁缜闻声顺着窗户向下一望,却见东临阁门口围了不少人,领头一人是个衙役,手中还拎着铜锣,正一脸喜色的拱手道贺,口称“会元”。
“呦,差点忘了,今儿是会试放榜吧?看来这东临阁是又出了个会元啊!”
袁缜指了指外面,对着谢尘问道:“你这个会试的主考官,这会元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谢尘略一回想,道:“应该是今年淮安府的解元,进学功底扎实,策论写得也还算言之有物,没记错的话,是叫裴桓。”
这会儿东临阁的门口热闹极了,众人道贺声此起彼伏,谢尘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素缎蓝衣,有些清瘦的年轻男子站在人群中,脸上洋溢着些许喜气,正与周围人拱手道谢。他的仆从跟在身边将怀里准备好的银子塞到来报喜的衙役怀中。
距离有些远,谢尘下意识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位新任会元很是年轻,瞧着还未及弱冠之年,模样清秀,气质温雅,倒有几分年少风流的味道。
作为会试主考官,谢尘评过的卷子不计其数。
之所以能记得裴桓,还是因为在阅卷时那篇议盐政的策论令他眼前一亮,虽然笔法稍显稚嫩,内容有些脱离实际,但也能看出来是有过仔细思考的,总还算是个有些才气的。
因此,那张策论被谢尘单独提了出来,与几位副主考商议了一番,评了个最上等,若不然,这会元还真不一定花落谁家。
袁缜也在打量裴桓,一边还与谢尘打趣道:“这么年轻的会元,瞧着他还未及弱冠吧,倒是难得,相貌生的也不错,倒也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啊,说不定也能被今上点个探花呢。”
谢尘低头品着酒,懒得理会这家伙的戏言。
袁缜早习惯了他谢三爷时而阴嗖嗖的脾性,自顾自猜测道:“这么说起来,你还是这小子的座师呢,以他这品貌,不出大错的话必列今科殿试的一甲之位,将来你麾下又要多一员干将啊。”
谢尘听过也只是笑笑没接话,他作为今科主考,是这一届所有进士的房师,无论谁入头甲,于他而言,并无分别。
·
三月初一,会试放榜。
来自淮安府年仅十八岁的士子裴桓,裴子辰,会试夺得头名会元,一时风采无两。
会试之后的殿试,仅是排名次,并不会再有被刷下榜的情况。
只要能在会试取中上榜的举子,毫无疑问最后都会成为今科的进士,最次的也是三榜同进士出身,外放地方直接就是七品的知县。
正因此,每一届会试后的名次都会格外惹人关注。
而在会试榜上排名靠前的士子,只要殿试不出大岔子,将来必然都是前程无量之人。
许多得知裴桓年纪的人,都忍不住感叹,如此年轻的会元,真是罕见,更不用说这位裴公子还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
“据说啊,京中许多有待嫁女儿的大户人家都已经开始暗中打探裴公子的情况了,只待殿试之后便要遣媒婆上门呢。”
小招的语气里有着些许愤愤,用力扯着帕子。
春日正午的阳光灿烂的刚好,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点杏花那独特的甜香。
白歌懒懒的靠在引枕上,摆弄着手中的云子,认真的将一颗颗棋子摆在了棋盘上。
红杏坐在一旁小几上,给她纳着绣鞋的底儿。
小招见白歌不理会自己,只顾着盯着棋盘看,忍不住上前将她手中的棋子夺下来,埋怨道:“姑娘,你听没听我在说什么啊?”
“哎,你快还给我。”
白歌飞快伸手将那枚棋子抢回来,道:“我听着呢,怎么没听,你让开些,挡着光了。”
小招气的声音提了不止两个调门:“姑娘!你就这么不担心,万一裴公子真被哪家贵女勾搭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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