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幸好你没问许烈阳,不然现在学校群里全知道咱俩私通了。

-私下沟通。

郁月城-你是班长。

方渡燃-那我也没谁都加。

郁月城-我也没有。

-就四个。

方渡燃-???就、四个?今天是你第一天到班里吧。

郁月城-赵霖、许烈阳、路至安、和你。

方渡燃-······

-行吧。

-你找我有事?

郁月城-以后可能会有。

方渡燃-行,有备无患。

他想到陈老跟他说的生活上的帮助,于是把郁月城的备注改成了“一对一帮扶对象”,然后发了一句“以后学校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不过我白天上课,不带手机。”

自认为处理的十分周到,利索。

郁月城-好。

熄灯铃打了,方渡燃应该放下手机,闭上眼,但视线还留在对话框里,他的微信里面整整齐齐的分了类。

十二中、老师、同学、明智初中部、初中同学、熟人、朋友、可能用得上、逃亡计划、半生不熟但有点交情、LOL菜逼、绝地靠谱队友······

不止不觉得烦琐,他每次看到这些标签,还觉得整洁又方便。

这次他给郁月城也打一个标签,在同学和朋友之间来回的点,朋友郁月城肯定算不上,他们就见过几面而已,彼此完全不了解。

半生不熟有点交情,这个,好像也不是很算得上。

宿舍的灯已经熄灭了好几分钟。

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还静静亮着,顶上弹窗冒出一条消息。

郁月城-晚安。

方渡燃决定装死,当睡着了,没有回他,然后郁月城就成为了他微信里唯一一个没有分类和标签的人。

第二天出操的时候,很明显有一部分人来得比以前要迟,昨天方渡燃关机睡觉了,这些人怕是一直嗨到半夜了。

十二中的人,本来骨子里都是闲不住的,看热闹比什么都兴奋,校园生活实在太乏味了,高一改造了他们行动迟缓懒散的态度,跟老师斗最带劲。

现在大家都已经对整理内务和出操习以为常,打架不进个医院出个血,都没看头,生活又恢复平静,郁月城的出现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方渡燃虽然睡饱了,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今天那个人要来学校找他,他带上了手机,下课时不时就要按开看一眼。

满打满算已经七年了,他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见面。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放弃了挣扎,身体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怕的。他不怕的。

他早就连死都不会怕。

他只是厌恶,深深地,彻底地。

终于在午饭时间,陈老叫他去办公室。

“你爸早上打电话,说中午要带你出去吃饭,假条我已经批了,你下午要是迟到,让你爸给我打个电话。”陈老把签过字的假条递给他。

方渡燃没接,神情淡淡的:“说过多少遍了,那不是我爸。”

陈老一直知道方渡燃的家庭情况复杂,每次被家长来看望,兴致都不大,他归咎于十二中学生普遍存在的叛逆期。

在这儿当班主任,这些情况也都见多了。要是家庭幸福美满,孩子懂事听话,那也不会来十二中。

于是陈老担负起安抚情绪的工作:“对家长有成见是一回事,他大老远来看你,你们有摩擦可以单独解决,在我这儿发发牢骚没什么,别让其他学生听见了,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传来传去,谣言最是伤人心。”

“听见也没什么,要没点问题,谁会来这儿。”方渡燃对自己定位精准,毫不介意连着自己一块儿骂了。

陈老被他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心态折服了。

他一直认为方渡燃比其他的学生靠谱,撑得住,包括刚才的认识,他这个年纪,活得好像比班里的其他学生都要清醒。也正是因为清醒,反而破罐子破摔,就更难教育了。

比普通孩子更难教。

“行了,别琢磨了。”方渡燃拿走他手里的请假条。

陈老看他走出去,在身后叮嘱:“出校门注意安全,看着车。”

方渡燃停下脚步,心里盘旋的沉重一旦压上来,就散不开,随口甩了一句:“跟送幼儿园小孩儿一样。”

陈老就像没看出来他的烦躁,语气如常:“等你有空,老师也请你吃饭。”

方渡燃握在门把上的手突然紧了紧,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过了两秒才应:“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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