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们还以为你又是李在炫找来闹事的。”

“我说等等……”

“哥哥你要是见到李在炫,麻烦告诉他:这间公司人是不多,可这不代表公司的后台不够硬。我们理事和不少财阀交好,之前只是让他赔了钱就允许他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要还想搞事,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全身的脏器加一起够不够赔偿公司的损失。”

说完,男孩带着其他练习生扬长而去,连头都没回过一次。

李敏栋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刚被人用手揉过。对弟弟的信任让他不愿意相信男孩说的任何一个字。可男孩身后的那些练习生们……他们听到“李在炫”这个名字时表现出的嫌恶之露骨,让李敏栋无法简简单单地用“妒恨”来解释他们对李在炫的敌意。

脚步有些虚浮地从前台离开,李敏栋甚至没听见她身后的前台小姐在喊:“先生,您的东西忘拿了……!”

弟弟不在经纪公司,那他能在哪里?朋友家?亲戚家?

想到这里,李敏栋恍然发现自己不认识李在炫的朋友。他手机的通讯簿里只留着李在炫初中同学的电话,这些电话早已经成了空号。

至于亲戚……

李民植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个孝顺的儿子。自打他学会了使用暴力,父母、妹妹就成了他最初施暴的对象。

每次他回老家都是为了要钱。一旦从父母、妹妹那里要不到钱,他就会打人砸东西。

李敏栋的爷爷被查出癌症三期的时候连买止痛药的钱都没有,李敏栋的奶奶不愿意老伴儿再受折磨,竟然和老伴儿一起喝了农药,给了自己和老伴儿最后一次体面。

两位老人的后事不用说,是李敏栋的姑姑料理的。

李敏栋与李在炫和姑姑不亲,毕竟他们身上流着李民植的血。并且拜李民植所赐,李敏栋姑姑的婚姻也毁于一旦。

——父母去世,女友跑路,李民植吸血的主要对象就成了妹妹。他三天两头就去妹妹的家里要钱,要不到就赖着不走,吃妹妹家的用妹妹家的。

倘若李民植再次使用暴力,李敏栋的姑父一定不会放过他。奈何这次李民植学聪明了。他不使用暴力,就是专门抢李敏栋表妹的奶嘴、玩具“逗”李敏栋的表妹玩。

当时还叫金慧珍的李银珠才几个月大,她每天能被李民植弄哭十几次。眼看着女儿不断虚弱下去,夫妻俩却不能证明李民植有主观上的恶意;李敏栋的姑姑、姑父不得不破财消灾,换来一时安宁。

可吸血鬼到死都是吸血鬼,李民植永远不会满足。

李敏栋的姑父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亲戚,独自离家并强行与妻子离了婚。

李敏栋很难想象被李民植害得这么惨的姑姑会收留弟弟。只是关于弟弟的行踪,他确实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打电话给姑姑,电话始终遭到拒接。李敏栋干脆发动车子,往姑姑家而去。

……

“妈!我求你了!我们联系敏栋哥好不好?”

在街角处追上妈妈的李银珠拼命拽着妈妈的袖子,哭得是一抽一抽。

“我真的受不了在炫哥了!他凭什么让妈妈在这么冷的天里出来替他跑腿?”

“他凭什么待在我的房间里偷看我的日记、还把我的东西扔出来?他凭什么在我的家里,要我的妈妈做饭给他吃?他凭什么把脏衣服丢给我,让我给他洗臭袜子晒内裤!?他自己没有手脚吗?”

“闭嘴李银珠,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被妈妈拍开了手的李银珠更伤心了:“该觉得丢脸的不是我们!是在炫哥!”

“高中时他说要去做练习生所以不上学了,现在他不做练习生了,既不想着去把高中念完,也不出去找工作!成天就窝在我们家吃吃喝喝,晚上还要拿原本给我去补习班的钱去和他那些来路不明的朋友喝酒到天亮……!”

“你说够了没有!”

李银珠被妈妈赏了个耳光,这让她捂着自己迅速肿起的脸颊怔在原地,无声泪流。

被女儿失望的目光刺痛,李敏栋的姑姑心中一揪,但她马上就板起面孔:“快给我回家去,李银珠!不要再在外面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要知道我们李家就只剩下李在炫这一根独苗,你再是恨他也得给我忍着!”

对,忍着。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她也是这么忍过来的。因为家里只有她哥哥一根独苗。

李银珠像是听不懂妈妈的话。

她放下捂着红肿侧脸的手,幽幽问:“独苗……?那敏栋哥呢?我呢?”

“你究竟是有什么毛病李银珠!你一个女孩能和传宗接代的儿子相提并论吗!?那个连H国人都不是的杂种又怎么能算是我们家的人!?”

高高举起的巴掌眼看着又要被甩在李银珠的脸上,李银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火辣辣的痛感没有到来。李银珠含泪睁眼,只见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敏栋哥……!”

被小表妹扑进怀里的李敏栋松开了姑姑的手腕。他的目光让姑姑不敢逼视,只能心虚地将头扭到一边。

李银珠哭得涕泪横流李敏栋也不嫌她脏,他拿自己的外套当手帕,无声地给李银珠抹干净了脸。

哥哥温柔又可靠的动作安抚了李银珠脆弱又敏感的神经。嚎啕大哭了一阵的李银珠很快吸着鼻子,镇定了不少。

“西吧……买个烟都要花这么长时间,这是在干嘛呢?”

嘴上叼着最后的半截烟屁股,邋里邋遢还浑身酒臭的李在炫转过街角。随后他嘴里的烟屁股掉在雪地上,瞬间烫化出一个小圆洞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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