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在前面,几个刚刚面熟的安保替他开道,孟听枝跟着他身后,鼓起勇气去抓他的手。

还没碰到,他戴着那块黑白配色宇舶的腕略偏了偏,她吓得立马收回手,指缘挤压掌心,舒压似的越渐用力。

孟听枝一路忍着鼻酸,直到被塞进副驾驶,砰一声关门响,眼泪还是猝然淌出眼眶。

程濯绕过车头去驾驶座,他上车前,她快速抹了把脸。

轰了一脚油门,车子原地熄了火。

程濯忽然发话,打开车门,叫她来开。

孟听枝愣住。

她有驾照,但没开过跑车,她不知道程濯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这是惩罚么?

不过也就愣几秒的功夫,她没敢拒绝,这会儿就算程濯让她去开挖掘机,孟听枝估计也会乖乖进驾驶位。

两个人都不清醒,一个气,一个慌。

孟听枝深吸一口气,手指收拢,握紧方向盘,转半圈,打算拐弯出去。

“砰”一声巨响。

车头怼上路边的花坛,正楞正角,磕凹进一大块。

副驾驶的男人笑了,低低冷冷的。

“孟听枝,你真行。”

“我……”她哪知道乖也不能是这种找死的乖法,不是有驾照的人踩油门就能上路。

她用手捂着脸,“你别让我赔……”

“你赔定了。”

孟听枝在手指缝里看他,看他像消了点气似的笑,慢慢挪开手。

她素面朝天的样子,苍白纯软,似饱雪压满花枝,轻碰一下就要碎落。

如果喜欢由无数个心动瞬间组成,那么这一瞬是,他心随意动地抓她捂在脸上的手,把人往身前一拉。

“不行就肉偿。”

“孟听枝,你不会哄人吗?”

猝不及防撞进他胸口,孟听枝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心跳翻覆,伸手慢慢环住程濯的脖子。

秀气微翘的鼻端蹭他颈侧的皮肤。

声音哽得快哭了,她晃一下手臂说:“教教我……”

车里光线晦暗。

程濯闻到她脸上的香气,呼吸一下子涌起来,扯下她的两只手,细腕并在一处攥着。

她重新陷进驾驶座里,一道摄人心魄的黑影随之覆来,强势地挡住车前的所有光景。

下一秒,他俯身,攫取她全部的呼吸。

“呜——”

孟听枝低咛了一声,下颌被人轻捏住,他欺上来,烫人耳尖的话在她唇瓣上若即若离。

“张嘴,教你呢,学不学?”

她毫无接吻经验,刚刚那一吻叫她几近晕眩。

这会儿忍住生理性的羞耻,默默松开齿关,轻抬了一点下巴应和,任他长驱直入的侵占。

孟听枝怀疑他听不得拒绝。

车内气温逐渐升高,他手掌落在她僵挺的腰脊上,一下比一下重,似要揉碎她一身情海欲波中的生涩骨头。

她怕痒,腰酥得不行。

毫无章法在他怀里躲,嘤哼了一声不要,“这么重”还没说出来,这人就跟吻疯了一样,开始用啃的了。

车子里除了交错喘息,只剩一声含糊不清的“程濯”。

最后还是司机打电话来,说到了,程濯才放过她,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手指抹去她唇角一丝盈盈水渍。

她下车脚都是软,差点摔倒,被程濯揽了一把。

软腰撞在劲臂上,他勾住手,在她耳边笑,像在评价刚刚实战教学她的表现。

“不太聪明。”

“……”

她咬紧槽牙,又气又羞。

车子都开出金霖路了,春华大道的灯带如流星飞矢,她望着窗,还是没憋住初入情场的反骨,低声把责任丢出去:“是你教的不好……”

孟听枝为这句话付出的代价是,在望府西京的停车场里被人吻到喘不过气,手指混乱间抓住车窗玻璃的边缘,指尖留下几点热雾气,小巧关节紧攥出一片白。

最后,求饶似的喊了羞耻至极的一句“程老师好棒”。

程老师要确认她这话是否违心,在孟听枝再三保证,绝对真心实意的情况下,才大发慈悲摸到她腰边。

无名指按下红色键。

“咔”一声,安全带从她胸前簌簌收回。

车里很暗,他们在无声昏昧中对视。

程濯的拇指慢慢抚过她唇间,之前酒吧里的所有不愉快,还有更久前的不愉快,都好像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不知道情人间是否都是这样,那些付于唇齿的苍白措辞,灵魂与肢体更善于沟通。

她得了一堂干货满满的接吻课。

程老师看起来也很有愉色。

进了车库电梯,失重感一瞬腾起,孟听枝晃一下,被扶住腰,他像个言传身受的好老师,折颈,近得几乎要抵她的额头,说下次再教。

她下意识扬起头问:“那你教过别人吗?”

脑海浮现乔落出现在枕春公馆的样子,她眼底似清水里蘸开一笔浓墨,渐渐晦涩黯淡。

程濯见她走神,捏了下她后颈,“没别人。”

“真的?”

被她这么质疑,程濯手下力道忽的重了,像问错话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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