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寒脉,莺歌燕舞,四季如春。
仇灵均吃不惯辟谷丹,有了黄醉送的饕餮小鼎,更没碰过辟谷丹。
他换了身窄袖的练功服,兴致勃勃的给火雀拔毛:“我听闻凡间有道名菜,叫花鸡?好像是。师兄,我做与你吃。”
火雀:“叽叽叽叽!”
它是鸟,不是鸡。
救命啊!!
说好的是来当灵宠的,怎么一来就起锅烧水,准备谋害鸟命了!
谢玉捧着一卷书。
他靠着桃树、风一动,雪白的衣袍沾满了落花。
风动,人不动:“嗯。”
火雀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
呆滞的看了眼,它努力震动翅膀,扭头口吐红炎,烧伤了仇灵均的手指,等束缚一松,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被拔了一半毛的火雀神似走地鸡。
“叽叽叽叽。”仙君救命。
火雀倒头就拜,尾羽瑟瑟。
仇灵均捂着手,见火雀直奔而去,难得紧张:“站住!”
这该死的鸟要是敢碰到师兄……
火雀不敢。
它匍匐着,“叽叽叽叽。”小妖愿侍奉仙君。
仇灵均乃灵修,最擅长的就是沟通万物灵体。
他大步赶来,冷笑:“就你这没毛鸟,不要肖想了。”
谢玉放下书。
他掀开眼,声入碎玉:“你要跟随我?”
火雀连声点头:“叽叽叽叽。”
仇灵均这才想起来,谢玉只是看着冷,其实心善可亲。
谢玉伸手,火雀试探着跳上去,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它的羽冠,灵力涌入,它的羽毛重新长出,蓬松的个绒球,舒服的叽叽两声,情不自禁的蹭了几下。
那人声音冰凉,“无事了。”
火雀这才清醒,它拘谨跳下:“叽叽。”
谢谢仙君。
谢玉起身,衣襟上的桃花飘落。
他看向仇灵均:“有无想要的补偿?”
仇灵均颦眉,他倒不介意一只鸟。
只是不喜欢谢玉也对一只鸟这般亲和,他生性偏执阴鸷,心思诡暗:“师兄想怎么补偿我?”
他靠近,仰视着谢玉,只是心里烦闷,笑意不达眼底,意识到情绪不对,强行压下,挑眉轻笑,“灵均同师兄玩笑呢。”
“不过是一只鸟。”他踮脚,望着谢玉冰雕般宛若透明的眉眼,探手,“师兄喜欢就拿去吧。”
谢玉没躲。
他要比仇灵均高一些,乌发雪袍,霜雪弥漫。
不通人事,也就无规避之意。
一年的相处。
仇灵均并没有碰过谢玉几次,他心跳的很快,口干舌燥。
不知为何,只以为是紧张。
师兄是真好看。
手指触到一丝温凉,薄薄的血肉滑腻、但并不羸弱,内蕴的灵力如涛涛江河长流。
坚韧强悍,又足够美丽。
谢玉的神情始终淡漠。
他没动,唤道:“师弟。”
仇灵均这才收手,他把手背后面,显得有些俏皮。
脖子后仰,脑后金环的铃铛铃铃作响,长发摇摆,他笑盈盈:“师兄。”
谢玉又瞥了他一眼:“我去练剑,今晚不回了,不必等我。”
“又去练剑?”
仇灵均苦起脸,闷闷不乐,“那师兄去吧。”
谢玉修行的冰系功法。
一般去主峰的寒潭附近练剑,那里生长着一簇簇铁梅。
气温极低,常人不能靠近。
要不是仇灵均来了,谢玉都不怎么回小则峰。
他常年居住在寒潭,衣襟沾染的都是梅花香。
……
铁梅耐寒,千年前被鸿雪仙尊亲手栽于凌雪峰。
如今已遮天蔽日,将峰顶掩的黯淡无光。
穿过梅林,一口泉眼正汩汩涌动,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谢玉还没靠近,就只觉得心肺即将被冻结。
但他并没有停下,除去外袍,挂在梅稍上,脱靴走进寒潭。寒气侵蚀,他的眉眼很快笼罩上一层寒霜,发梢也结了薄冰。
按他的修为不该进来的,顶多靠近寒潭万米内。
谢玉磕着眼,睫毛染冰。
潭水打湿了衣襟,露出一截玉色锁骨,体下灵力在暴动,肌色泛起红潮。
他好冷。
望着幽深的一线天。
黑气从体表逸散而出,但很快被潭水冲刷干净。
寒潭有静气清心,洗涤心灵之效。
总所周知,黑气是魔修的象征,
谢玉入魔了。
他道破之时、便已经心生魔障。
浸泡了一刻钟,他才僵硬着肢体从寒潭里起来。
潭水沿着赤脚滑落,前世即将飞升的道君如今还很孱弱,他半跪在地,低着头,湿漉漉的乌发半解,披散在将近透明的脊背上。
谢玉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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