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坊忙碌的一天从辰时就开始了。
张咸将算卦车在东阳坊人流量最盛的燕春楼旁占好了位置,便掏出了陈凌兰送的红枣悠哉悠哉的啃了起来。
此刻大街上人还不是很多,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个木车来到张咸的旁边停靠了下来。
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
“凝阳哥?”
面前的中年男子年轻时候的样子逐渐在张咸脑海里涌现出来。
中年男子叫向凝阳,年轻的时候在外婆那里拜师做过几年学徒,后来大燕朝漠北柔然大乱,向凝阳有一腔报国之志,就辞了外婆去从了军。
当时后来因为腿部受伤,所以回到了东阳坊修养。
五年前外婆去世的葬礼上他也来过。
“哟,小咸,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凝阳哥,好久不见。”
没想到多年后的再次相遇居然是在此。当年向凝阳在外婆门下学习这金门算术的时候非常刻骨,本领几乎是一日千里,想必本事定然不会差。
果不其然,不一会便有一个黑脸大汉来到向凝阳的浮摊前。
“听说你这里,测字测的不错?”黑脸大汉问道。
凝阳哥向黑脸大汉拱了拱手:“不准分文不取......”
“那行,我测一个字儿吧。”
说着那黑脸大汉便撸起袖子,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馗”字。
凝阳哥一看这个字儿,掐指一算:“馗,本就是九月之首,先生应该是今年在路上耽误了秋闱会试,明年秋闱再来,定能够摘下状元。”
黑脸大汉脸上一惊:“先生看的真准,借您的吉言,要是明年来中了进士,您还在着定来找您把酒言欢!”
说罢拍下一枚大洋,拱手离去。
黑脸大汉走后,张咸便尴尬的跟向凝阳大眼瞪着小眼。
这么多年没见,二人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以前向凝阳藏在房间的春宫图被当时贪玩的张咸拿出来交给了外婆,让向凝阳挨了不知道多少下扫把杆子儿,皮儿都是一阵阵青,一阵阵紫的。
“对了,凝阳哥,我想起了当年外婆的一条遗嘱,让八行人士千万不能解散长春会这是为何?江湖中人天性爱散漫惯了,不喜欢拘束,为何这长春会绝对不能解散?”
向凝阳听了张咸这话,神色立刻变的严肃了起来:“因为这长春会的创立之初,本就是外婆用于保护八行中人的......”
但是话刚刚说到一半,向凝阳的突然瞳孔骤缩,看向张咸的浮摊前。
寻着向凝阳的目光看去,张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浮摊前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
来人穿着黑金色官服,身后带着一排黑衣侍卫。
蟒服,正六品?最重要的是此人腰间垮着尚方剑!这是皇帝赏赐的?
张咸上一世也看过不少狗血宫斗、宅斗剧,知道持有尚方剑的大臣,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而且仔细一瞅这人好像就是丁卯孽障镜中的那个雇佣他杀红玉的人!是南北镇府司的人!
面前叶得友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将脊背微微朝张咸这里靠了靠。
周围有百姓认出了此人,此人来是南北镇府司十四所千户之一,叶得友。
“听说这东阳坊最近死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啊?”
看来这人是来调查自己派出去的刺客怎么就暴尸街头了的,张咸略微笑到:“回大人的话,草民略有耳闻。”
“哦,那你是同仁堂的常客吧?”
张咸身体瞬间一颤,难道他知道是自己救了红玉?
“看你脸色不虚,应该不是,给我算一签吧。”
看到面前官人摆手作罢,张咸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到地上,原来那人的话只是随口调侃,应该是没有掌握什么信息的。
“那敢问这位大人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我自己何年何月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年头居然还要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出生的人?该不会是个孤儿吧?
“这样吧,你算算我父母全不全,有没有妻室,兄弟几位。要是全部算对看有重赏!要不错了一个,当街问斩,如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