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到了回门的日子,江淮迟迟不见封凝露面。他往她的院子去寻人,随风跟在身后似乎心事重重。江淮一早就察觉了,随风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
“说吧。”
自己的心事直截了当的被拆穿,随风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那些个难以启齿的话,又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他现在只不过是转述而已。
“殿下,昨日你让我去保护侧妃娘娘,我听见她对靖王妃说……”
江淮的脸色沉了沉,“她真这么说?”
随风点头,又用暧昧的眼神瞟了一眼江淮。被江淮瞪回来以后,便不敢再多想了。江淮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发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很厉害?那是自然,可那个小女人又是从何而知。这种话都敢在背着他对别人说,不如舌头割掉算了。江淮怒气冲冲的赶到封凝的院子,只见紫荆在门口守着。
“今日回门,还要本王来请?”
虽然江淮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但紫荆还是感知到翊王身上的杀气。她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禀殿下,小姐……侧妃娘娘她昏迷不醒,恐怕今日是起不来了。”
听闻此言,江淮眉间微蹙,他信步走进屋子,竟觉得没比外头热到哪儿去。紫荆不敢怠慢慌忙跟了进来,见翊王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怎么不烧火炉,王府穷的没炭了吗?”
紫荆瑟瑟发抖道:“不是的殿下,我家小姐自小便体质好,即便是到了冬日也从不用火炉,不穿袄子。我和夫人二小姐劝过几次,可她说自己是‘汤婆子’,用不着那些劳什子。”
江淮回想起那日她来书房里送汤,“妾身从未感染风寒”的话犹在耳畔。喜欢逞强的女人,倒是跟他如出一辙。
他走到榻旁见封凝面色绯红,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双眸紧闭,眉头微蹙,便知她现在应当是很难受。伸手在额头上探了探,果然滚烫的像一个火炉。发丝凌乱的掩盖住花容月貌,江淮轻轻撩开。
又见她穿着单薄的里衣,双臂还放在被衾外。江淮轻轻抬起她的手臂,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掖好。
“随风,去请大夫。”
江淮坐在桌边,紫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恼了江淮。江淮抬眼看了看,面无波澜的问道:“你叫紫荆?”
“回禀殿下,正是奴婢。”
“昨日你家主子去哪儿了。”
紫荆将请帖双手递给江淮,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个遍。包括那叶清秋羞辱她家小姐的事情,也都照说不误了。她昨日在靖王府便气不过那女人欺负小姐,一时得势的小人嘴脸。也不知叶尚书是怎么教的,堂堂嫡女就教成那副模样!
对人落井下石,还剽窃古人诗句,简直是不要脸,虽然没指望着翊王能为小姐撑腰,可紫荆就是不吐不快。
“本王知道了。”
不多时随风便将大夫请过来了,封凝不是正妃所以按例不能请太医看问诊。这大夫已经是京城最有名气的,看个风寒体热总归是够格。他捋着胡须,从药箱里拿出了两根丝线,隔着床幔为封凝把脉。
越是把脉,便越是眉头紧皱。看得江淮都有些紧张了,他略带急躁的问道:“如何?”
大夫慢悠悠的回道:“只是寻常的风寒体热,待老朽开一张方子,翊王殿下派人抓药煎服,三日之内便会药到病除。”
“随风,送大夫出去。”
江淮拨弄着自己指尖上的扳指,心里头却惦念着他的好皇弟,恐怕也像他一样还不知自己“好事将近”。他真该找个好日子,去禹王府上道喜了。
他看着榻上仍旧陷入昏迷的封凝,眸色一凛。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日吧。
——
禹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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