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我就是想看看她够不够格进集训队。”
也只有在乔语初的面前,谢拾安才会偶尔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乔语初像个大姐姐一样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呀,其实就是心里不服气,凭什么她能让严教练亲自挖进来,对不对?”
“就她?一个菜鸟也配让我不服气?”谢拾安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趴在了双杠上。
她们二人说话时,简常念那边的战况就很惨烈了,她虽咬牙接受了挑战,但在人才济济的集训队里,她那点儿水平压根不值得一提。
第一局被21:3大比分碾压结束了战斗。
嘘声一片。
谢拾安一边拿球拍颠球保持手感,一边抽空瞥了一眼:“我小学的时候打的都没这么烂。”
乔语初揽上她肩膀:“诶,行了啊,谁不知道你是整个江城市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女,再说了,集训不才刚开始嘛,说不定集训完成绩就越来越好了呢。”
谢拾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能不能留到集训最后,还很难说呢。”
两个人言谈间,围着简常念的人越来越多。
“诶,新人,这样吧,我让你五个球,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挑战她的对手是原滨海省二队的球员,比她大两岁,技术还不错,也算是一队的后备力量了。
简常念涨红了脸,攥紧球拍,一字一句道。
“我不需要谁让我。”
“哟,有骨气,那行吧,我让你先发球。”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喊:“教练,教练来了。”
一回头,严新远果然就站在门口。
“打啊,怎么不打了,继续,继续,来几个人,把记分牌给我搬过来,我来当裁判。”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严新远不仅没阻止,还当起了裁判,往门口那么一坐,煞有其事的。
众人面面相觑,严新远笑眯眯地吹起了哨子。
“集训期间,严禁打架斗殴,一经发现,立刻开除,但是嘛,可以以球会友,我就一个要求,公平公开公正地进行比赛,在这里你可以挑战你想挑战的任何人,包括我。好了,开始吧,别浪费大家时间,速战速决,听明白了没有?!”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简常念他们喊的。
挑战她的球员痛快地喊了一声:“听明白了!”
简常念的脸色则青一阵白一阵的。
那场比赛她当然毫无悬念的输了,晚上的训练也不尽人意。
助教在训练室的白板上画了表格,把一百号人分成四组,按成绩写了名次,简常念垫底,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是谢拾安。
按照严新远的规矩,训练赛最后一名的留下来打扫卫生,简常念打扫完已经是凌晨了,她在这块白板前默默站了很久,才关灯离去。
回到宿舍楼下,早已有人在等着她了。
“怎么样,今天的训练感觉?”
见是严新远,简常念苦笑了一下。
“挺难的,他们……都很强。”
严新远拍了拍她的肩膀。
“能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弱,你以前没有接受过系统性训练吧,等适应了就会好一些。”
“严教练,我今天……给您丢人了。”
想到今天下午的那场比赛,简常念还是有些愧疚。
严新远摇摇头:“在这里我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我认识你就对你格外宽容些。如果你不接受别人的挑战,那才是让我失望了,毕竟有个词叫做,虽败犹荣。”
简常念听到这里,眼睛里才有了一丝笑意。
“还有个词叫做屡败屡战,我不怕输。”
简常念这孩子,性格有些内向,心里能藏事,严新远就怕她消沉了。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集训队里大部分都是你的同龄人,但从技术和比赛经验上来看,也算是你的前辈们,敞开自己,多交几个朋友,互相交流打法和经验,对于技术的提高,也是有益处的。”
在集训队里能和她称得上有一面之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谢拾安,一个孙倩。
孙倩就算了,且不说她那天的“精彩表演”,给简常念留下了深刻印象,就凭她和周沐的关系,她也不想和孙倩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只有一个谢拾安,她半是羡慕半是钦佩她的技术,简常念不是没有想过去打个招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过去,就听见她说什么“豆芽菜”“不配来”。
谢拾安这个人技术好是好,可就是太高傲了。
经过圆圆这事以后,简常念见着这种人,心底总有一丝微妙的反感,但她能明白严新远说这话的好意,是希望她能在这里交到朋友,开心一点。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简常念笑了笑应道,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又被人叫住了。
“诶,等等,这是那伙人上次赔给你的医药费,给你看病还剩了点儿,拿去,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去买双好的球鞋吧。”
简常念低头一看,自己的球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都开裂了,她稍微抬了一下脚,鞋底都分离了开来。
可是上次的五百块医院看病取药都花光了啊,哪来剩下的钱?
简常念抬首想说些什么,严新远把钱塞进她手里,转身挥手离去。
“明天训练加油啊。”
简常念心底一暖,看着他的背影道。
“谢谢您,严教练。”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睡下了,鼾声四起,宿舍是个八人间,没有独立卫浴,洗漱要到走廊最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简常念的床铺在最里靠窗的位置,月光洒下了几缕清辉在桌面上,她把台灯拧到最暗,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笔尖摩擦着纸面,写道:
11.17日,天气晴,欠严教练二百块钱。
又见到了谢拾安,她的体能也很厉害,只是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我不是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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