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拿出的证据,是一张出自华安药铺的单据,其上写明何勇于三日前购下大批笑忘花,更买下库房所有的解药阑令草。
阑令草本就比笑忘花稀少,通常误食此花,即使不服解药,以旁的定神药物缓解,挨过两三日,倒也能恢复正常。
这毒花虽不至于立刻置人死地,但何勇这般作法,还故意藏起解药,就显得过于歹毒。
那日何勇带着十几抬担架,声势浩大前往华安药铺,这事当时不少人都见了,立刻有几个街坊站出来作证。
何勇被大理寺官差摁住,百口莫辩,盯住孟冉几乎目眦欲裂,尤在苦苦挣扎:
“你,你血口喷人,徐盛之呢,叫他来,我与他当面对质。”
孟冉看都不看何勇一眼,恭恭敬敬将单据呈给台上的王简,后者吩咐人立刻带华安药铺的东家过来询问,眼神请示台下两位主官。
“景玉楼”手里端着杯桂花酿,视线在何勇和孟冉二人身上盘桓良久,最终落在后者身上,眼神带些阴霾。
笑忘花的毒正是下在酒里。
小圆儿见“他”颇为棘手的样子,不解问道:“彩衣,这毒是不是有何不妥?”
派去买阑令草的人还未回来,想必这解药难买,但即使华安药铺的卖光了,其它地方总买得到。
小五说得没错,先把这些人的毒解了,何勇和孟冉之间狗咬狗,大可都带回大理寺,待明日景玉楼回来再审就是。
颜若依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极轻跟她商量了几句:
“……这件事牵涉华安药铺,我……另有些想法。”
华安与贤合药庄的瓜葛,小圆儿知道一些,知她仍是不甘就此放过颜致吾,点头道:
“听你的。”
“景玉楼”负手上前,对孟冉道:“久闻孟君侠名,请到里面一叙。”
抬手做了个请,先一步朝一旁的小隔间走去。
大理寺少卿要亲审证人,太子景琛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朝台上的王简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进了隔间。
王简见两个都走了,有些一头雾水,平日王爷办案很是雷厉风行,今日这是怎么了。
解药还未到,只得先命人维持现场,将那几十个笑得快抽过去的被害人,扶到一旁的偏厅暂候,一叠声命人请医师,起码先开点缓解的药。
小隔间内,“景玉楼”一改之前的客气,一拍桌案,冷声道:
“孟冉,你耍这手祸水东移,胆子不小。把解药交出来,本王可听你从实道来,否则便按妄害他人性命之罪,将你押回大理寺。”
“这件事,在下恐是爱莫能助。”
孟冉英俊的脸上露出个爽朗笑容,倒也不卖关子:
“解药已被王妃烧了,至于有没有留存,肯不肯拿出来,全看王爷的心意。”
“景玉楼”一臂撑在案上,身子微微前倾。
“你故意让人把笑忘花下在酒里,桂花与毒性相冲异变,阑令草就此失效,除非以乐极草镇止狂笑,否则便会丧命。孟君此计一石二鸟,端得好算计。”
景琛在旁睁大眼,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番曲折,不禁脱口而出:
“这么说,下的毒不是何勇!”
“王爷深谙毒理,在下实在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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