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始终没怎么说话,显得极其低调,出大理寺的时候,颜若依在后喊了句:“殿下请留步。”

随后才低低对景玉楼道:“我跟小五说几句。”

本是倚在丈夫臂间,这时抬眼悄悄打量他,俊朗的脸上,嘴角下撇,拉出个不高兴的表情。

颜若依轻扯他的袖子,晃了两晃,朝他赔个笑脸,“说两句就好……”

说着转回头,随即愕然。

太子没留,踱着步子看似不紧不慢,实际已迈出大门,一拐,没了影子。

颜若依:“……”

头回见这样没礼貌的太子。

景玉楼咧开嘴,剑眉飞扬而起,露出个得意又促狭的笑。

小声一哼:“别看了,人都走了。”

颜若依无奈,对着丈夫的孩子气,没好气赏了他个白眼。

顾明澄一来,小圆儿就溜出大理寺,只给六爷留了个地址:“望乡楼在晚枫林后面,不识路找个人问。”

枭今日带了瑁鼓,自不会不识路,出了大理寺转向西城,天色近晚,密云压了整日,此时刮起大风,暴雨将至。

南疆天时变幻无常,这一场凉风正是吹得人精神爽利,枭思及灵宗弟子到来一事,却有些心绪郁结。

方……,他心头飘过一丝冷嘲,灵宗名“弃”,看来倒有自知知明。

除了那份渊源,另一样不妙的,是修八身上的驭灵术,外人看不出,却瞒不过方怡的眼。

这个人的到来,可能会打乱他本已安排妥当的计划,不过……,祸福相依,得失却还两说。

晚枫林这里远离民居,在拥挤的西城,此地人烟罕至,算是难得的清净地,连四处可见的叫化子,也不往这边来。

瑁鼓在旁说道:

“太子爷,外人都传这林子有古怪,里头有南疆人种的毒草,常生瘴气。城坊司的人来清过好多回,没过多久就又长上了,挺邪门的。”

枭打眼望去,林深两三里,除了枫、松之类的常见树木,循着气味,似乎深处还有几株降香檀。

大概是因有这些贵重木种,才没为了清除毒草,干脆伐净这片林子。

望乡楼那座石山被密林遮挡,在这边看不见,须得穿林而过。

此地的毒瘴,恐怕也是为望乡楼设的掩护。

枭交待一声,“你不必进去,先回吧。”

瑁鼓一滞,师父说了,下回再让太子爷一个人用脚走回东宫,他就得吃板子,嘿嘿笑道:

“要不小的回宫带车驾过来候着,殿下老这么在街上走,被人瞧见,这个,嘿……好说不好听。”

枭不置可否点个头,独自入林,神识已然铺开,林深处那座石山,却似被一层薄雾笼罩,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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