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过去是不存在的,先不说自己这里人没对方多,要是对方用弓来射他们,多半会被搞得怀疑人生。

“我们的优势是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而现在又是晚上,他们也并不容易发现我们的踪迹,只要他们有一个松懈,我们就有机会突破他们的防线。”

安良摸着下巴,很快就把事情捋清楚了。

这些秦军多半是为了阻挡赵军大部队逃跑而设立的,也可能是出于这种原因,导致他们忽略了一艘船的通过可能性。

“我们先靠岸休息一下,待到晚些我们再冲过去。”

等到了安良的安排,子玉和陈小八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对他们来说思考什么的太过困难,一切听安良大哥的就对了。

竹筏缓缓靠岸的时候,安良一直盯着远处的火光。

“河道两侧的火光都相对密集,说明人挺多的,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而中间却比较少很显然中间部分的河道非常深..........这都什么破事啊!”

虽说这几天的经历对安良来说都特别的刺激,但这次安良真的是觉得有些脑壳疼。

也在这一刻,安良才切身体会到了,这些身经百战的古代将领们,那如同老狐狸一样的智慧,堵路也就算了,这还开始堵起河来了。

“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去深水区,让竹筏随波逐流,能去到什么地方完全看脸。”

月色渐渐弥漫,夜,愈发深沉。

...........

丹水之上,秦军前线大营。

一个个的火把在秦军大营的各个角落点亮着,夜晚原本是士兵休息的时候,但此刻的秦军大营却坐满了面容严肃的士兵,他们不断擦拭着手里的兵器,一幅即将上场杀敌的模样。

在秦军大营的深处,是主帅的帐篷,帐篷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微微闭目养神,花白的鬓发让他看起来有着那么一丝的祥和,就和邻家大爷没什么区别。

视线下移,是一身带着多处血迹的盔甲,浓郁的血腥气散发而出,也不知道是杀人太多血迹洗不干净造成的,还是这盔甲没有洗过。

桌案之上放着一个头盔,和一柄剑鞘剑柄都漆黑的长剑。

“白将军,我们何时渡河?”

一个人匆匆从帐篷之外走了进来,坐在白起的下首位问道。

白起听闻有人问自己话,闭起来的双目猛然睁开,那浑浊的眼瞳中古井无波,可那份经历过尸山血海才拥有的煞气,让他原本祥和的模样淡然无存。

“王龁,你知道你为何会和廉颇僵持那么久都拿不下他吗?”

对于刚刚王龁的问话,白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语气平常,就像在问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但王龁可不敢小觑,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座位外面,单膝跪下低头道。

“是末将无能。”

眼睛余光撇了王龁一眼,白起冷哼一声。

“哼!一句末将无能就可以解决一切吗?”

白起冷哼的时候,王龁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两人虽都是秦国将领,可在白起面前,他内心永远都有着一份无法抹除的畏惧。

白起顿了顿,严肃的开口说道。

“王龁,你在勇武之上并不弱廉颇那老东西多少,你缺少的是谋略,沙场不仅仅是光凭武力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谋略。”

说到最后,白起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事实也是如此,在战场之上,个人武力的强大一般情况下作用不大,你可以以一敌十,难道就可以敌百吗?百来上千人在一场动辄几十万人大型战役中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这就要靠谋略了,如何以少胜多,这一点白起最有发言权,在他这一生中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不胜数,而以少胜多的也有不少。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听到白起的话,王龁知道白起并不是想要训斥他,于是恭敬的一抱拳。

“还望将军指点迷津。”

白起拿起身旁的碗,大口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我们不主动出兵,只要围困住他们就好了,之前一战中他们的主将赵括已经死了,想必如今他们军营里正大乱呢。”

“当他们撑不下去了自然就会出来。”

说话间,白起已经站起身子,一边走动一边抚着白须。

而王龁却并不是这么想,他紧锁眉头,过了好半晌,他有些不明白的再次问道。

“可要是把他们逼急了,拼死和我们一战怎么办?”

微微一笑,白起并没有回答王龁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开始规划占领长平后的驻兵计划。

在白起的眼里不存在拼死一搏的可能性。

首先,对方的主将赵括已经战死,这样一来对方的军营定然已经大乱。

其次,赵括是被临场换将换上去的,而且在这上任以后还对大量的中高层军官进行更换,这种情况定然会让原先的将领不满,这样一来军队内部很难保持团结起来。

最后,赵军没有粮食了,要是他们真的拼死一搏,大不了边退边打,没有粮食的赵军可以支撑多久?两天还是十天,这够他们返回赵国境内吗?

白起看着地图的眼中饱含深意,嘴角微微上扬。

这就是白起的恐怖之处,一个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且有勇有谋的将领。

他就像是为了战争而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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