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七安这诗,刘关张三人也是四平八稳地静坐着。
刘备思索着给自己独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皱起来的眉间也特意放了下去,起身向李七安作了个揖,内心虽是思潮澎湃,但却故作轻松地请教道。
“七安兄如此说法,可是料到了什么,这七月七是有什么玄机嘛?”
李七安神秘一笑,“我近日夜观天象,沟通黄天后土,知晓了七月七是个天地巨变的日子,时日将近,诸位可拭目以待!”
他又端起酒坛来倒酒,慢慢倒满碗里也不曾停手,直到酒水溢了出来,任由其往那桌上四周流淌过去,弄湿一片石桌。
“唉,七安兄这是作甚,俺这酒是来喝的,可别浪费了”,张翼德看着满是心疼,正想凑过嘴去喝着这酒,却被刘备拉住了。
刘备见此,遂即苦笑一声摇摇头,又起身恭敬地向李七安再作了一个揖。
“七安先生大才,恕在下愚钝,还请七安先生明示之!”
李七安淡然一笑,用手指蘸蘸碗底的酒,似是醉了一般,在桌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字,“民”。
又才开口说道,“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天下苍生苦矣,积攒的愤怒、失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像这酒水一样溢满出来,直至流淌满国土,到时只需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你这又是民,又是舟的,说到最后不就是谋反嘛,这可不得行,俺老张可不会去干这个”,张翼德斜眼瞅了下桌上的字,又插嘴接过话来。
李七安听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也明白张翼德这厮内心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故意这样说说而已,便开口回道。
“翼德兄,我没说让你造反,说的是天下百姓苍生。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民反了这官军不得前去镇压,而且现在汉王朝实力疲惫,到那时必会广招天下英雄,发榜募兵,这便就是报国的大好机会!”
“唉,可是苦了这天下苍生。若是这样报国,要面对的却又是这些受尽苦难的百姓。这,这却是要为国还是为民呢,唉”,刘备在这亭中来回踱步,面露难色,甚是纠结不已。
“唉,刘兄可别在这么转下去了,俺老张都要被你绕晕了”,不一会儿看得有些眼花的张翼德开口阻止道。
李七安将众人的碗都倒满酒,但只端起自己那碗来,自饮自酌,喝完砸了下嘴,又才接着慢悠悠说道。
“刘兄,稍安勿躁,这错没在国也没在百姓,而是在那朝堂之上,自桓、灵二帝以来,宦官弄权,蒙蔽天听,时至今日,宦官外戚斗争不止,扰乱朝政,惑乱天下苍生,才导致今日之局面。如果我算的不错,刘兄身份还有些贵不可言,若是还想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可是要早做打算了。”
说完李七安环看众人,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关张两人脸色未变,想来应是知晓了刘备的身世。
但刘备却是眼泪纵横了起来,脚下转悠的步伐更快了,脸上的神色也更加激动起来。
“唉,吾的身世不少人知了,吾自十五岁游学四方,拜师访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到如今却还是一事无成,空怀壮志,心中滴泪!原本想招募乡勇,讨贼安民,但现在看来却是治标不治本,那根基竟是坏在朝堂之上。若是百姓起义,冲着官府去,吾作为汉室子孙,还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刘兄,倘若这百姓不冲着那官府去,只冲着那朝堂上的十常仕去呢,清君侧,以还天下太平!”,李七安见状,清了下嗓子,用他那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继续口若悬河地说着。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今大势已起,乱世将至。乱世则必出英雄,我观在座的诸位皆是那英雄豪杰,将来何必受制于他人,岂不闻时势造英雄,英雄适时势也?”
话音刚落,天边一缕光亮撕了一道极长极狭的口子,似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天地间的黑暗,照亮这亭中四人的面容,明暗交替着。接着涌来轰隆隆地呐喊声,似是拿着大锤在心头上重重敲了几下,震人肺腑。
李七安却是如同被惊醒回过神来一般,不在神秘兮兮一本正经起来,端起酒碗,对着那一话不发的关云长便说道。
“来来,白日放歌须纵酒,翼德兄的这酒甚是不错,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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